俗话说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见人一旦被霉运找上门的时候,那真的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运气有时候就是这么绝,一点活路都没留给她!
“祝姑娘?”
听见花满楼的声音,鲁妙下意识蹙眉望向季音,面有疑色。
季音无视他的问话,怔怔的望向脸上布满落寞与神伤的花满楼,吐口而出:“七哥?”
花满楼和鲁妙子,与季音定情渡劫的男人和阴癸派妖女勾搭的蓝颜知己,选谁?
这种摆在眼前的送命题,难道还用想吗?!
“七哥!”
电光火石之间,季音急中生智。她纵身一个飞扑,如同一只空中翩然飞落的凤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拱桥之上轻盈欢快的扑进了花满楼的怀里!
“阿音……”花满楼猝不及防被她扑了个满怀,身体猛地向后倾倒,好在他下盘稳如竹柏,稍一用力便定住了身体,同时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飞扑而来的姑娘。
“七哥七哥,真的是你啊!你竟然远赴千里来隋国寻我了!天哪,我是在做梦吗?”季音紧紧抱住花满楼劲瘦的腰,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七哥,我好想你啊!”
花满楼愣了下,唇角向一侧勾起,似笑却非笑的回道:“阿音当真想念花某?”他微微抬起头,暗淡的眼眸准确的穿越过来往如织的游人捕捉到了鲁妙子的方向,自嘲般的补充道,“在与知己相谈甚欢的时候想念花某吗?”
“七哥这话好浓的酸味啊!”季音脸色徒然一僵,口中却是调笑道,“像是不慎打翻了醋坛子,闻着一股酸气冲天呢!”
当场被揭了老底,这要她怎么回答?
看来,花满楼来得挺早,站在暗处把这出戏一个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难道这就是反派必遭遇的剧情杀?
可是花满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隋国并且准确的知道鲁妙子约她在此处相见?即使是剧情杀也没这么离谱的吧?
季音藏起涌来的惊疑,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怎么解除花满楼的误会。
所以……
救命!这他喵要怎么圆回来?
季音心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面上却努力维持着激动兴奋的快乐。
在那么一瞬间她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给劈成了个精分。
为什么她一个妖女要面临这种尴尬处境?
这就好比季音她只是单纯的馋肉了,就想钓条鱼吃肉而已,但刚巧撞见了这一幕的正宫误以为她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她要怎么告诉她的大金鱼,她只有鱼缸没有鱼塘?而且她的鱼缸小到容不下第二条鱼?最重要是她这个妖女从不干养鱼这种亏本生意,只会凶残的吃鱼?
季音定了定神,笑语娇嗔的反问道,“阿音的知己难道不是唯七哥一人吗?”
“可是花满楼如今已经分不清季音所言是真是假了。”花满楼摇头无奈道。
阿音与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真诚,可摆在花满楼面前的事实却是无声的嘲讽着他的用情,他曾以为她从未对他有过半句谎言,可如今却发现似乎所有的以为也只是花满楼错误的猜测。
“七哥!”季音急的额头冷汗簌簌落下,声音却是极为委屈,“七哥何出此言?我对七哥一片真心,从未有过任何虚情假意!”
“我相信阿音的真心,可你当真是与花满楼相识相恋的季音吗?”
花满楼脸上露出七分怀疑三分无奈,坐在花满楼肩膀上的机关偶人配合的睁着黑漆漆的眼无声的望着季音,“站在花某面前的你当真是季音,而非隐瞒身份的阴癸派圣女祝玉妍?亦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花满楼的一厢情愿?”
季音想也不想的回道:“我可以是天下人口中的口蜜腹剑、玩弄人心的阴癸派妖女祝玉妍,但却只是你花满楼一个人的季音。”
这误会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完蛋!
季音心里气恨不已。
她可不相信花满楼会突然调查起她的身份来!定然是有人暗中挑拨!
最好别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竟然向花满楼掀了她的老底,若是叫她发现了是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害她至此,她绝对要拔了那人的舌头!定要叫他悔恨不该在花满楼面前搬弄是非!
“七哥,你既然知道我是阴癸派的祝玉妍,想必也已知晓魔门收弟子时,常有斩断尘缘之说。七哥,你又怎知季音便是我的假名呢?”
满满的求生欲涌来,季音想也不想的一把将肩膀上与自己模样如出一辙的机关偶人撤下来,郑重其事的放到了花满楼的肩膀上。巴掌大的偶人伸出小小的手反射性的抱住了花满楼的脖子。
温凉柔软的触感袭来,花满楼顿时僵住了:“阿音?”
与季音仿佛同个模子刻出来的偶人靠在花满楼的脖子上与他同时转过头‘望’向季音,动作整齐一致,看起来极为生动有趣。
“七哥你瞧,不管是哪个阿音最爱的都只有七哥你呢。”
季音笑意盈盈道,“我知道七哥此时定然已经误会了,想来无论我如何解释,七哥都是听不进去的了。”
话音刚落,季音完全不给花满楼反驳的机会,就着搂住他腰的姿势腾空跃起,眨眼的功夫用轻功带着他一同落到了拱桥上。
而后,柔软的红唇紧贴着花满楼的耳侧,吐气如兰,低声细语道,“七哥既然不愿意相信我的解释,倒不如亲耳听一听我与鲁妙子之间是何种关系罢。”
花满楼脸上浮现出愕然之色。
他压根没想到季音竟然会直接将自己带到了鲁妙子面前,不由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