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磐放下心来,笑着回道:“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且好着呢。行了,还不快带你们公子回去,找个太医好好看看,可别留下什么隐疾下来。”
定陶敢怒不敢言的带着人憋屈着走了,留下莫磐和裘良收拾残局。
裘良看着莫磐,担心道:“磐儿,你真的没事?”
没了定陶,莫磐不再端着,他精神有些萎靡道:“还好,那香并不霸道,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裘大哥,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裘良无所谓道:“说的什么话。护卫禁宫,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要是在我当值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这才是我的失职呢,是要被问责的。”
今晚宣正帝大宴皇室宗亲,自然要增派侍卫,严禁宫廷防卫,让裘良来调班当值,本就是宣正帝信任重用的表现,裘良只有打起一百个精神尽忠职守的。要是莫磐真的在他值守的出了事,不说上司对他的看法,就是他自己心里那道坎就过不去。
原来,莫磐在偶遇巡逻的侍卫的时候,瞥见有几个眼熟的面孔曾在裘良身边看见过,他便猜测今日恐怕是裘良当值,趁机将一枚珍珠弹射到那个侍卫的手里。
巡逻的侍卫也认出了莫磐,接到莫磐的珍珠后,他也不动声色,找个机会将珍珠给了裘良,并说明他得到珍珠的经过。裘良一听就知道莫磐在宫内着了道,是在向他求救,二话不说就带着手下侍卫沿着宫道一处一处的找去,宫廷就这么大,莫磐大的踪迹很快就被寻到。
对裘良的说法,莫磐没再多说什么,以后日子长着呢,他跟裘良有大把的时间去相处。他此时觉着不舒服的很,对裘良道:“劳烦裘大哥派人送我出宫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裘良要去回禀今晚之事,不能亲自送莫磐出宫,正在他要挑选可靠的人手护送莫磐出宫的时候,董时敬带着几个小内侍找到了莫磐他们,要莫磐和裘良去面圣。
原来,跟着莫磐的素圆一个不小心丢了主子,急的不行,干脆找上了董时敬,跟他说莫磐被他看丢了。
董时敬一听可了不得,立马回了宣正帝跟惠慈大师,带着人找了过来。
只是,他来的到底晚了一些,这一折子戏已经谢幕了。
第135章
莫磐和裘良到的时候,大殿外跪着一溜的内侍和几个侍卫,莫磐打眼瞧着,有几个像是甄贵妃宫里伺候的,想来就是今晚帮着定陶谋划兼放风的人了。
大殿内,宣正帝正在和惠慈大师下棋,光硬的地砖上跪着定陶,躺着乐善郡王世子,一位头发花白的太医正在给他扎针。
莫磐一进门,惠慈大师就招手让他过去。
莫磐也不矫情,脚步虚浮的走到惠慈大师身边坐下,将半个身体都倚靠在他身上。惠慈大师见就着烛火一打量,见他满脸潮红,额冒虚汗,让人看了心动神移,心中咯噔一跳,忙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他的怀里,伸出另一只手去试探他的额头,借此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和面容。
到底是夜间,即便大殿内灯火足够,在莫磐跟惠慈大师有意遮蔽下,对面的宣正帝也只看到莫磐似是精神头不足,脸色似是红的不正常。
他见莫磐失了以往的体统,竟直接倒在惠慈大师怀里撒娇,不由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惠慈大师摸了他的额头,又给他把了把脉,没好气道:“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好好的呆着,天寒地冻的倒是在外面瞎跑,吹了寒风,发烧了。”
宣正帝吓了一跳,忙道:“得了风寒可是不得了,快,传太医来诊治。”
惠慈大师凉凉道:“不劳费心,我的徒儿我自会医治,你还是去审你的案子吧,呵,一个亲王之子身怀绮罗媚香,一个郡王世子重伤不醒,好一个秽乱宫闱的戏码,我的徒儿我带走了,就不掺和你们家的事了!”
说罢,他打横抱起莫磐,就要离开。
宣正帝被他堵的哑口无言,他挽留道:“朕还未审问,事情还未定论呢。朕已经着人去请乐善郡王了,你就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说?再者,莫磐也是当事人之一,亲王之子和郡王世子都在,没道理他就先退下了,你也得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惠慈大师回头,满脸寒霜道:“狗屁的亲王和郡王,在老衲眼里什么都不是!老和尚今儿个话先放在这里,磐儿要是给烧出个什么好歹,你看我会饶了哪个?嘿,几年不动手,这京里就少了老和尚的威名了!有谁要不服,就让他来找我,老和尚倒是要瞧瞧,谁能抵得上老和尚一个回合!”
说罢,也不顾宣正帝黑的滴水的脸色,自顾自的带着莫磐离开了。
在宫门口,师徒俩遇到了乐善郡王。乐善郡王是被急诏进宫的,他听说儿子在宫里出了事,着急慌乱之间差点撞上惠慈大师。
乐善郡王定睛一看,见是惠慈大师,便连忙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口称:“惠皇伯。”
惠慈大师冷笑道:“不敢。老衲一介出家之人,当不起郡王如此大礼。”说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再多给,带着莫磐径自朝自己暂居的宫室走去。
素圆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太监紧紧跟在他后面,等转过一个拐角之后,惠慈大师吩咐那个四十多岁的太监,道:“相罗,你去皇后宫里送个信,就说有人犯了宫禁,正在皇帝那里审理,请皇后娘娘秉公处理。”
相罗只躬身一礼,也未答话,转身就如幽灵一般隐入黑暗中,去皇后所居的宫殿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