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手腕上的力度,定陶挣了挣,居然没挣开。他倏地变了脸色,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这香对你没用?”
莫磐道:“有用的,怎么没用?只是,这香品级太高了,闻了之后,只想让人慢慢沉沦,却不伤身体,不伤神志,向我这样的意志坚定之人,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挣脱的。唉,定陶,你真是个好孩子,你要是用窑子里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说不得今日我还真得栽到你手里了。”
说罢,也不管定陶的挣扎,拖着他就朝门口走去。
定陶一边挣扎一边色厉内荏道:“你胡说什么,本公子今日就要办了你,以报愚弄之仇!”
莫磐无奈摇了摇头,劝他道:“你还是闭嘴,以免说出不该说的,让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定陶喊道:“你敢......”
莫磐忽的拉开殿门,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嘴里‘嘘’道:“小声点,有人来了。”
定陶犹自挣扎之间,只见原本紧闭的宫门倏地大开,有手持火把的禁军陆续的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跟莫磐私交莫逆的裘良。
裘良见莫磐好好的站在院子里,心里放下大半,忙问他:“莫郡马,臣接到线报,有贼子闯入禁宫,您可有受到冲撞?”说话间,他上下打量了莫磐一圈,见他手脚完好,神清目明,便分出心神去打量他手里拖着的另一个人,原本以为是贼人,这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惊道:“三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
莫磐一声三叹道:“唉,说来话长,禁宫里的确是进人了,却不是贼人,而是乐善郡王世子...唉,这位世子,对咱们的三公子,爱而不得,由爱生恨,居然...唉,居然铤而走险,在禁宫里点了助兴的香料,把三公子引来这里,想要...想要...意图不轨,行苟且之事。还好,我见那位乐善郡王世子行迹可疑,又见三公子跟着他走,怕三公子有个什么闪失,这才跟了来,否则,要是我晚来了一步,说不得三公子就被那色胆包天的狗屁世子玷污了,唉,真是人心不古啊!!”
不说裘良和他身后的侍卫们都对他的这一番说辞惊呆了,就连今日之事的策划者和主谋者定陶都一脸的呆若木鸡,怀疑人生的样子。
他想要反驳,莫磐却是牢牢的驾着他,满脸担心的问他:“三公子,你还能坚持吗?没关系,侍卫已经到了,没人能伤到你了。来,咱们去面见陛下跟皇后,请他们为你做主,你放心,陛下英明决断,皇后规矩严明,肯定不会包庇那个谋害你的狗屁世子的。”
定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屋内有人证、物证,他要是不顺着他的话说,莫磐就去如实禀报宣正帝和皇后。定陶的父王大皇子出自甄家,定陶的生母甄侧妃更是甄贵妃嫡亲的侄女,整个大皇子府都跟甄贵妃脱不开干系。今晚的事要是捅出来,不管宣正帝如何想,皇后定会拿此事大作文章,不给甄贵妃戴上一顶秽乱宫闱的帽子,也非得要狠狠的咬下一块血肉来不可。
站在定陶这个位置,即便他平日里拈花惹草荒唐度日也知道他的父王是对那位位置有想法的。他荒唐归荒唐,他要是真的被坐实了‘秽乱宫闱’的污点,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谁也保不住他。
一阵寒凉的夜风吹来,定陶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他颤声道:“你、谢姐夫关心,定陶还、还能坚持的住。些等小事,就不用麻烦皇祖父和皇后娘娘了,还请裘侍卫派人去找跟着我的内侍前来。”
裘良派了一个侍卫去找跟着定陶的内侍,裘良义正严词道:“此事事涉宮帷,不能草率行事,在下这就去捉拿乐善郡王世子,以正典刑。”
定陶忙道:“不用了,裘侍卫,此事...不甚光彩,本公子不想大肆宣扬,我跟世子之间的事,乃是私事,我会自己解决,你明白吗?”
裘良有些迟疑,莫磐在旁说道:“三公子,你这样就为难裘侍卫了,护卫宫廷乃是他的职责所在,他效忠的乃是皇帝陛下,这宫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应该告知陛下,由他来裁决才是正理。”
定陶狠狠瞪了他一眼,对裘良妥协道:“姐夫...说的有道理,裘侍卫将你看到听到的如实禀报皇祖父就是,只是,乐善郡王世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有什么话,我自己会去跟皇祖父说,就不劳裘侍卫操心了!”
莫磐笑着对裘良道:“裘大哥放心,我会为三公子作证,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
两个当事人都这样说了,裘良作为一个外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裘良虽然秉公执法,但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说到底,这是皇家他们自己的家事,裘良一个外臣,的确没他置喙的余地。他只要将他所见所闻一一复述给皇帝就算是尽了本职了。
很快,定陶的‘内侍’就呼啦啦的跟着侍卫闯了进来,他们从莫磐手里接过定陶,在裘良带着侍卫进屋检查过受伤的乐善郡王世子和那个吓的晕厥过去的小内侍,以及取了物证绮罗香之后,他们才在裘良的允许下带走出气多进气少的乐善郡王世子和那个为莫磐引路的小内侍去医治。
莫磐拦着定陶,一脸担心的问道:“乐善郡王世子没事吧?他不会救不回来就此呜呼哀哉吧?”人交给他了,他要是故意让他背上人命官司,他也不会让定陶好过。
定陶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他冷声道:“放心吧,本公子还不想惹上一个郡王,姐夫就不要多心了,快点出宫睡觉吧。”他今晚败的一塌糊涂,还得安抚那个愚蠢的世子,简直糟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