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
贾政已经气的眼前发花,几欲站立不住了。
薛鉴忙上前扶住贾政,对贾赦致歉歉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口不择言,非议天家贵胄,政兄,唉,政兄只是,只是出神了,没听到我的话,才没有制止,赦兄万勿责怪政兄,唉,薛鉴这相给您赔不是了!”
说罢深深一揖拜倒在地。
贾赦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皮子下撩,用眼角余光撇着薛鉴,啧啧道:“能屈能伸,大丈夫!薛鉴你倒是个厉害的,可惜,没长了一副雪亮的招子,看不清是非,辩不了忠愚,徒叹奈何,徒叹奈何啊!”
薛鉴怒气上涌,他猛的抬头,眼睛里一瞬间亮的惊人:“贾赦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殿下何曾亏待过你,你不说辅佐相助与他,还临阵倒戈,叛徒一个,也有脸来说我?”
贾赦哈哈大笑,笑的腰的直不起来了,他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一边对薛鉴道:“没错,我作了叛徒,那又如何?我作了这一次叛徒,我儿可以在宫里补侍卫的缺,我侄女可以到宫里做娘娘,我贾家眼看着就又起来了,倒不似你薛家,上天无路,叫地无门,被人惧之门外的滋味不好受吧?”
薛鉴眼看就要步了贾政的后尘,贾政却是突然恢复了过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贾赦:“你、大哥方才说什么,元春,元春要到宫里做娘娘了?你可......”
贾赦一脸不耐烦的说他:“你以为老子好端端的来这糟心地方做什么?就是来找你去接旨的,没成想竟能有意外之喜?也不枉我这亲自来走了一遭。”
说罢,还瞥了一眼满脸灰败的薛鉴。
贾政脸色又涨红了起来,这回是喜的:“唉呀呀,天官来了?你怎的还在这里胡乱耽搁时间,哎呀呀,还不快去迎接天官,怠慢了天官,这可如何使得......”
贾政急匆匆的去后堂换衣见人,贾赦却留了下来。
薛鉴满脸灰败,眼睛却像吃人一般看着贾赦。
贾赦也不惧他,他向前一步,薛鉴反射性的后退一步,贾赦像看一坨狗屎一般看着薛鉴,他道:“薛鉴,你做过的那些事,到底是在帮殿下,还是私心肥了自己,咱们心里都明白,你也不用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标榜自己。你以前暗地里做了多少脏活,旁的不说,就说那年你伙同老二媳妇绑架稚子的事露出来,你说,会有多少只手等着撕碎你?”
薛鉴色厉内荏道:“你胡说什么,什么绑架稚子,我,我压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贾赦嗤笑,他道:“你不明白,那我给你提个醒,那年,到扬州看望敏妹的是赖家媳妇,她在扬州做了什么,妹夫可是一字不差的都跟我说了,赖家的回了京城这么些年,至今没再在人前出现,你说,她去了哪里了?”
薛鉴牙齿打颤:“你杀了他。”
贾赦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指着他不屑道:“薛鉴啊薛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阴鸷,动辄打杀人性命,将人命视若草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人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处多了。比如现在,我把那赖家的往老太太跟前一放,你说你那大姨姐,还能在这府里作威作福?啧啧,薛鉴,只是领不出帑银算什么?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且等着吧。”
说罢,也不再管薛鉴,自己施施然的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开了。
荣禧堂外头的空地上,早就张罗好了接旨的案几,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有品级的,早就按品大妆等着接旨了,贾政也着了官府等着,就连隔壁的贾珍都到了,宣旨太监还是端坐饮茶垂目等着。
贾政上前陪笑道:“天官,还有何不妥之处么?”
这天官也不鸟贾政,只慢声道:“不急。”
贾政还想再问,又拉不下脸来,只得讪讪的退回去,对贾母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母等只是纳罕,虽然心里都着急不已,但也只能干等着。
好一会,贾赦慢悠悠的从拐角处过来了。
这天官好似脑门上长了眼睛一样,贾赦一出现,他就打叠起笑容来,放下茶碗,站起身来一边打恭作揖一边热络道:“哎呦,将军这是忙完了?咱家就等着您呢,您若是忙忘了,咱这就开始吧?”
贾赦在一众爷们女眷的瞠目结舌中草草行了个礼,随意道:“您随便,何必劳心劳力的等我?”
这天官笑道:“没您这的当家人在,这旨如何宣得?陛下知道了,咱家有几个脑袋够砍呢?”
不管旁人是如何,只贾政,他一脸便秘的听了将贾元春赐给四皇子为侧妃的圣旨,眼看着贾赦随手将圣旨交给贾珍,而不是他这个亲生父亲接过圣旨去供奉在祖宗牌位之下。他的脸色乍青乍白,羞愤的只愿就此昏厥过去才好,只可惜,他的身体可比他那早逝的儿子好多了,只能无比清醒的看着贾赦带着贾琏和贾珍去应酬天官,而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站在原地呆住。
贾母叹息一声,对贾政道:“老二,你过来扶着我,咱们回内院。”
贾政险些哭出来,过去扶住贾母的胳膊:“母亲。”
贾母拍拍他的胳膊:“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贾元春被钦赐圣旨,正经给了四皇子做侧妃,而不是一个口谕随意指给四皇子了事,足以说明宣正帝的看中和褒奖。以后,四皇子继位登基,贾元春至少是个妃位,得宠的话,贵妃也是使得的。
这无缘无故的,贾元春为何有如此脸面?贾政只一心的在府里听那些个清客相公奉承,贾赦在外头做了什么事,恐怕他都一概不知,怕是还在做当家老爷的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