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心虚不已,偷偷回头往窗外望了一眼又一眼。
带着奇怪飘带的帽子...能是谁啊?能是谁啊!除了阿帽同学我好像脑海里暂时筛不出第二个人。
上次他走得急,碰碰车的事情不知道他消气没有;璃月的海灯节临近,阿帽同学莫不是专门回来陪我过节的......
不不不,不自恋地那么想,也许只是明论派的新课题,要研究一下璃月地区传统节日风俗发展流变...
无论是哪一种,见他出现,我总是欢欣的;只是如今这层欢欣之上蒙了大把的心虚——就像被一位好朋友抓到你背着他和其他他并不熟识的三五好友开趴体不叫他并且还呲个大牙花玩闹得很开心的那种...尴尬场景。
【嘿,今天有一场很棒的聚会,知道是谁没有受到邀请吗?】
我心中的不安开始跳踢踏舞,神游天外,脑子里开始播放一些离谱的视频小片段。
行秋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他声音放得轻:“怎么了吾友?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他又戳戳点心盘:“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小点心都不吃了。可疑可疑。”
“谁说不吃。”我拿了块糕点就要往嘴里塞,心思一转,又捂着肚子道:“呜呜,就是贪嘴吃太多了,肚子胀胀不舒服...唔,我可能得回家解决一下了,哈哈。”
我干笑着起身,拍拍手上沾的点心渣。
行秋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哦?那可真是不得了。人生大事,是得快快解决才好。飞云商会也有‘解决之地’,既然不舒服,那不如就近在...”
“不不不用了。”我顾不得嘴上的点心渣擦干净没有,连连挥手鞠躬拍拍友人的肩背就要脚底抹油一个字溜!“我认坑!告辞、先告辞了!下次再聚哈!”
重云站了起来:“不舒服的话,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香菱也跟着站起来:“是呀是呀,我们住得近,我陪你回去吧。锅巴,快把手上的果果吃完...”
“行了。”行秋一手一个把两人按着坐回原位,“真是的...人家回去做那事也要跟着,未免有些太黏糊了。”
小方士狐疑地看了眼行秋,没说什么,坐回去了。
*
说回这厢我追到街上,巷口四通八达,大街一转又是小巷。
四处早被雪染得白白一片,临近节日里,这白色的画布又被节庆彩灯点缀的五光十色,热闹非常;而行人来来往往,错身而过,穿梭不息,构成了画布前景不停变换的虚影。
我迷失在了虚影里,左顾右盼地向前跑,又看谁都不像。
他真的来了吗。这世间戴帽子品味独特的人细数可多了去了,也不能认定一个特征就非说是阿帽不可。
脑子里这样判断,心下却直觉他一定来了,一定来看我了;瞧一眼就走,说不定又生猫猫胖气了。所以,非得找到他不可。
我从热闹的人群间挤出颗脑袋,恰见前面有颗圆圆的小屁股也在人群间努力穿梭,飞得是左跌右撞,正卡在两个人的胳膊空隙之间——小脑袋是钻过去了,剩下个圆屁股卡在后面,两个小爪子不住地空蹬发力,原本像气球的身子都快挤成椭圆形了。
哦哦哦?
这种眼熟的小团雀最爱跟着哪位“白雪公主”?
答案显而易见。
小东西看起来像追随着某人时因为身材太好飞得太慢被落下了,不过观其扑棱翅膀和小脚丫的勇猛劲,应是知道人朝哪个方向去了。只要跟着它,是不是就能找到阿帽公主呢?
小团雀经过一番挣扎,终于从卡住的地方脱身向前,我也赶忙左右绕开行人追上去。
不是我说,怪不得它会落队呢——实在是飞得太低啦。
若如寻常鸟雀高高飞于人们头顶,举目相望目标明确,追踪便可更容易些;如今它可好,不是从人们的胳膊侧挤过,就是从行人的脖颈旁穿行...我的视线越不过人墙去,一路追着十分费劲费眼。
诶!真想开个目标跟随啊!带着金色点点不用费脑子找路的那种,为什么人生不能像游戏一样呢?
小家伙虽然飞得低,但没有卡住时的速度还真不像之前想得那样慢,可见能追随阿帽公主的团雀侍卫多少是有几分功力在鸟身的;跟久了的我也有点体力不支,忍不住开始口呼吸了。
天冷的时候跑步口呼吸是大忌,犹记以前上学时冬季学期的体测八百米,为了成绩合格可顾不得什么呼吸要诀,大口大口的寒气吸进去,只觉得是肺也疼、鼻腔也疼;等好不容易扑到终点,止不住地咳嗽,头疼脑热一齐涌了上来,可列为上学十大噩梦的前三。
寒气刺激地肺和鼻腔有些疼了,我忍不住停下来扶着膝盖弯腰喘两口气,结果见着那小圆鸟绕过一个墙角,视线于是被挡住了。
这可歇不得,我赶忙拔腿追过去,结果街角一转弯迎面就撞到某个人身上了。
前有埋锅巴肚皮,后有撞行人胸膛,我感觉今天流年不利啊。
撞上的这尊还硬硬的,看来是某位锻炼得不错的兄台,磕得我额头有点疼;因为赶时间的缘故,我捂着脑袋退后两步利落的弯腰道歉,直到目光扫到那玄色的衣摆,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撞到了谁。
怪不得像撞到了石头呢。
钟离上前来礼貌地把我扶起身再松开,我一边挠挠头道“钟离先生不好意思啊”,一边眼神绕过帝君想去搜索小团雀的身影。
钟离:“小友跑得那么着急,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心下一动,帝君肯定眼神好啊,于是乎直接问道:“先生散步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奇怪飘带的帽子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