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或者是一只胖胖的、飞得很低的小团雀,应该刚从这边路过不久。”
钟离略微沉吟了下:“一路行来,印象中戴奇怪帽子的少年人,倒是未曾得见...至于小友口中的团雀,刚刚确有一只体态圆润可喜的小家伙从那边飞去。”
他为我指了处方向,我谢过就想走,却被叫住、递了方巾帕过来。
钟离温和地笑了笑:“小友跑得急,鼻尖都红了。”
我不着意一抹,果然擦了一手水淋淋的清鼻涕,很是不体面,赶忙用钟离先生的帕子清理清理:鼻头、人中、嘴巴...挨个囫囵地抹一遍,手绢就变得皱巴巴的了。
“我洗了还您。”我有些尴尬。
“呵,也不必劳烦。只是方明星在斋的海灯节节庆客户回馈伴手礼,今日它与小友有缘,用途相合,就送给小友了。”钟离道。
我没多推辞,听完这番手帕有缘的道理就又谢过告辞。
沿着方才指明的方向追赶而去,或许是巷道的缘故,只闻钟离先生在身后的声音悠远:
“物也好,人也好,有缘自会相见。小友跑慢些,莫再跌着。”
想不到帝君也是缘分理论的支持者啊。
可是今天貌似是个不太有缘的日子,我追啊追,把过往的巷道甩在身后,可终是没有再瞧到那只小团雀。
我停下来大口喘气,心道人生若是本戏折子,那么此页开头会不会正正批着:
【阿帽公主此去无多路,小团雀殷勤为探看。】
丰雪今日追人追鸟大失败QAQ
第107章 来日绮窗前
床好,床会包容一切。
床不会在乎你做的饮料危不危险,床不会在乎你今天赚了多少摩拉,床不会在乎你究竟胡吃海塞了多少甜的辣的热的冰然后肚子疼对你说活该。
床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床也不会吃醋、不会生气、不会不言不语来看你又丢下你。
只要你需要,床床永远在那里,不偏不倚,永远在等你。
“床好!让我们一起谢谢床!”刚回来洗好澡的我正在床上举着枕头发疯。
由于今日跟丢了团雀信使,也没见着阿帽公主,兼之在钟离先生面前流鼻涕丢了脸、错过了行秋少爷家的正餐环节......等种种原因,我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美好。
一会儿把枕头贴在额头上对床进行一个三跪九叩的折叠运动,一会儿仰面躺着两手两脚顶着抻展开我的小花被、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印度飞饼表演...尤觉不尽兴。
想到可能故意不理我晾着我的散猫猫,我心绪难抑、气愤不已,掀开被子就冲下床对着咪咪猪大玩偶爆改的沙发打了一套拳,那挥动得可谓舞舞生风,最后以一个原地跳高转体一百八十度的高难度动作收尾!稳稳坐到沙发垫上!
“哼!一屁股坐死!我坐坐坐坐坐!”
我像坐在蹦床上似的,屁股压着咪咪猪的圆肚肚改良的沙发垫,觉得自己此刻真是凶残非常,留张影就能节庆的时候挂门口驱邪避妖,顺便止止小儿夜啼。
一通发泄下来,心中冷遇似有疏解,身体上的冷反而更重了。
可恶,单独的地暖工程造价太高,故房子里也和店里一样,只是依样从一楼引上来根暖水管,平日对付着过足以,若气性上来了偏要光脚踩在地上,那还是要体验一番冬日的透心凉的。
脚底心的心。
害,冲动了,刚刚应该踩着拖鞋过来的。
左右现在脚也踩脏了,我索性又去打了盆热水放在床边,美美裹着被子泡jiojio,再来杯热水,哦~这刻入灵魂基因的巴适感,太美妙了。突然觉得能放弃一切,原谅一切,只要每天睡前有这么一盆热水...
手也放进去泡泡,四肢末端经过热水的温养,感觉全身的经络都要通畅舒适多了。
等泡完脚,再裹着蓬松柔软厚实的棉花被子躺到床上,枕着软硬高低都正合适的荞麦枕头,明天还不用开店不用干活甚至可以不用起床......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床好,我爱床。
进入梦乡的前一刻我还迷迷糊糊地得意道,【今儿虽说跑步喝了点凉风,但是回来的补救措施如此到位,肯定不会感冒吧。】
*
感冒了。
我很不忿,凭什么每次都是撞上美好的假期啊美妙的休沐日啊之类的好日子生病,平日里上学上班干活搬砖拉磨的时候可真是一天赛一天的健朗,别说发烧、别说感冒,就连多余的一个喷嚏都不会打。
除非有人念叨我。
什么叫天选牛马啊。泪目了,朋友。
这一从床上起来,是头疼脑热腿还酸,咽喉肿痛咳嗽连连,我恨!我闭店的第一天啊!
人是不会被小小的感冒打倒的!我心一横,虽说是万般不情愿,在门前踱步犹豫再三,又咳了几嗓子,还是蒙头冲去了不卜庐找白术大夫开了一副治风寒感冒的方子。
七七热心的表示可以帮我当场冲泡:“七七...来...泡,监督...喝下去。”
白术大夫在一旁笑眯眯地道:“近来有感风寒的病人多,七七很担心你呢。”
我吞了下口水,眼一闭手一抬狠心拒绝了可爱七七的关怀,把开的一个疗程的药粉芬揣怀里就忙不迭地逃出了不卜庐。
呜呜,痛苦的吃药时间还是能拖就拖吧。
事实证明,没有自制力的孩子还是在医师或大人的监督下吃药比较有效...可我如今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呐。没人管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倒...不能倒。
再苦也是花摩拉买的。
我换着理由劝自己,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好长一番拉锯战,战地药汤都凉了,碗中的液体却还没下去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