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内
宫尚角几人在外面寻找了一日,除了一些零星的线索之外,什么也没找到
但也是这些零碎的线索,让他们肯定,带走宫晴雪的,就是无锋之人无疑
而且,在郊外的院落里,宫远徵找到一件粉色衣裙,上面用纱布缝合着栩栩如生的杜鹃花
这衣裙他见过,在上官浅的身上,印象中这是宫尚角送给她的一件衣裙
他将它带了回去,摆放在宫尚角的面前,他不说话,但宫尚角自有定论
宫紫商焦急道:“现在可如何是好,小雪落入无锋手里,以我们以前对无锋的手段,她会不会!!”
金繁看两人眼色,手肘怼她一下:“雪小姐平易近人,肯定会相安无事的!”
宫远徵看了眼两人,冷哼一声,又望着门外的金复问:“宫子羽呢?他这又是去哪儿了,一日未见他了!”
金繁有意提醒道:“徵公子,按照规矩,你应该称呼……”
宫远徵无情打断:“执刃嘛,这都多久了,自从他坐上执刃之位,多少事都是哥哥在管,到底他是执刃,还是哥哥才是执刃,我们这次是真有要事要与他说!!”
金繁无言以对,只叹息道:“执刃去了宫门口,好像说是云姑娘今日要回来,他要去等她回来,我……去看看!!”
宫门处
宫子羽一人独坐在阶梯上,身旁的饭食已经摆放了两盒,但他一口都未曾动过
金繁很快来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壶水,无奈看着他说:“执刃还要这样继续等吗!”
宫子羽双眼无神,好像失去了某种动力,他无力靠坐在地上说:“她说过,她一定会回来的,我答应过她,我会一直等着她!”
金繁放下手中的茶壶,刚要开口说着什么,大门突然被打开,慌乱走进来的,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即便是长得一模一样,但宫子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阿云
他奋力一下上前,紧紧抱住她:“阿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他不管身边那人是谁,只要云为衫平安回来就好,但就在下一刻
云为衫就在他的怀里脱力的倒了下去,宫子羽极力扶着她:“阿云……”
云为衫虚弱苍白的脸,嘴唇毫无一丝一毫血色,她嘴里喃喃自语道:“黎溪镇,宫晴雪,悭庾……”
她仅仅说出这几个字,就再也撑不住,在宫子羽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月长老由于之前将身上内力给了宫子羽,现下已经开始闭关养伤,要等几日后才会出来,他看着昏迷中的云为衫,只能让金繁去找宫远徵
而他则是抱着云为衫,迅速前往了徵宫医馆,宫远徵听了金繁的描述,在听到宫晴雪这三个字后,也迅速赶了过去,料定云为衫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到了之后,他一眼就看见站在角落里的女人,云为衫不是好好的站在那儿嘛,怎么会重伤?
可当他看清躺在床榻上的人后,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原来云为衫竟是双胞胎姐妹
他轻叹口气,在宫子羽得催促下,去到床榻前,按照常规操作,给她诊断把脉,翻看眼珠眼白,试探颈部脉搏
又在她的腹部强压一下,见到云为衫皱紧的眉头,又望着角落边的女人问:“你们之前可有遇见过什么?”
女人躲在角落,由于陌生的环境和人,让她害怕至极,结结巴巴连成一句话:“他们…要杀我们,姐姐……也是为了……为了我才受伤的……对……对不起!”
宫远徵蹙紧眉头,还是个结巴!!看她的样子,从她身上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又看着宫子羽说:“云为衫内息紊乱,看来对方下手不轻!!”
宫子羽听着焦急问:“你有办法对不对!”
宫远徵却在这时和他谈起了条件:“我要出宫门,你若不同意,我便不救!”
他要走出这宫门,无非也就是为了宫晴雪的事,说实话,其实他也很担心,再怎么说,宫晴雪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轻叹口气,直接就答应了他:“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你去的,我已经向山谷之外的据点放出消息,一定要找到他!”
宫远徵嘴角轻扬:“这事哥哥也早就做了,还发下去不少画像,等云为衫一醒,我问清楚之后,就立马出发,我和哥哥一走,宫门之内的事,可就要靠你了!”
宫子羽说:“宫门还有后山那……他们,你们就放心去!”
说着宫远徵给云为衫开了一副药方,给宫子羽瞧了瞧说:“就这些药,你看看,看好之后,我亲自去抓,我也想让她早一些醒过来,我也好早一些出发!”
宫子羽没有接过去看,只是把着他的胳膊,笑着说:“不用,远徵弟弟下的药方,我自是信的!”
宫远徵冷笑一声,收起药方道:“你突然这么信任我,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我去抓药了,这药方你还是看看吧!我可不想落人口实最后出不了宫门!!”
说罢,他便向门外走去,出去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女人,不屑摇摇头、
他独自一人来到炼药房,熟练的抓药,但在抓取其中一味药时,却故意加重了药量,他想要云为衫快速醒来
就想着给她下中药,熬好之后,倒出,冷却,过滤,再将没用的药渣扔掉,不给他们任何取证的可能
他和宫子羽说过的,让他最好不要信任他
宫远徵向来就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会为了宫尚角和宫晴雪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手下留情
即便他是执刃,也不会
药很快就送了过去,但即便是重药,发作起来也是需要时间,在这期间,他去了角宫找宫尚角
门前的铃兰花已经开满了花圃,宫尚角就站在一旁,伸手轻抚着白色的小花朵,犹如在抚摸着一件宝贝一样
他眉头轻微蹙起,脸上尽数伤感模样,宫远徵鲜少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那种无助得感觉,让人心疼
他已经失去了那么多
金复从一旁走来,拱手轻声道:“徵公子劝劝公子吧,他……已经一日都未曾进食进水了!”
宫远徵听闻,去到他身旁,轻声唤道:“哥会没事的!”
宫尚角抬头望着挂在夜空中的玄月,一滴泪珠划过眼角,白色的花儿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好看
他说:“小雪最喜欢看月亮了,不管再冷,只要月亮一出来,她一定会去看!”
宫远徵说:“是啊,她总和我说,哥哥就是那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一直以自身的光亮,照亮他人迷茫的路,哥,你知道她如何形容你嘛!”
宫尚角回头看他
宫远徵轻笑继续说:“小雪说,哥哥就是一棵大树,拥有参天之姿,而他就是一朵长在树旁的小花,一直依靠着大树!”
宫尚角低头看着手上的铃兰花朵:“可现在我却连一朵花都护不了,还谈什么守护宫门!”
说话间,他手紧紧抓着花圃栏杆,只听咔嚓一声,围栏一根木桩,被他捏得粉碎:“我已经吩咐下去,准备要出发了,云为衫那边你查得如何?”
宫远徵说:“我已经对她下了重药,最多明日午时,她就会清醒,到时候就能让哥哥审问了!”
审问,这词用得真是恰当,他就从未将云为衫当成过自己人吧,为了自己的女人,对嫂嫂下重药,也不愧是他宫远徵
宫尚角走进屋里,宫远徵给他倒了一杯茶说:“哥哥得要保重身子,这样才能有力气去寻她……”
宫尚角没有听他说话,他手上拿着流萤石,细细揣摩,当初他一心情不好,宫晴雪就会将这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并且对他说:“哥哥,小雪一直都在!”
可现在,流萤石还在,她却不在了
门口传来一丝动静,是欢快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裙得女孩站在门口
她的笑容就像是一朵花,叫着他的声调,就像一颗糖,让人甜到了心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