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谢首辅府里的门槛都要被说亲的踏破了,上至郡主公侯之女,下至阁老一品大员的嫡女,照此下去,温晚很有可能连个妾室都混不上,若是她的庚帖被退了回来,岂不是要跟她温晴抢薛家这门亲事么?
这怎么可以?她不仅是看上了薛家长子正妻的位置,更是喜欢薛砚怀这个人,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让出去!
薛砚怀一路笑着行至二人面前,拱手向温晚行礼道:
“晚晚,好久不见。”
温晚微微欠身道:
“薛公子好。”
薛砚怀满目关心地上下打量着她问道:
“晚晚,身子好些了么?”
温晚料他这么问,是因为上次自己不小心睡着了,遂答道:
“已经好了,多谢薛公子关心。”
温晴恢复如常的笑意,故作惊喜道:
“没想到,姐姐也来了,许久不见,妹妹好生挂念呢!”
温晚冷笑一声:
“多谢挂怀,只怕,有些人看见我,失望了吧?那个黑漆漆的房间,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温晴见薛砚怀诧异地看着自己,故作疑惑道: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不明白。”
温晚勾了勾唇在她耳畔笑道:
“是吗?我是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见鬼的,妹妹小心些。”
温晚被薛砚怀有些粘腻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找个什么由头走开,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宫门出走了进来,她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找个人!”
便如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苏苏!”
正与一名身着天青色长衫的高瘦男子边走边说着话的苏心愉,转头一瞧,开心地过去拥紧了温晚,有些诧异道:
“你怎么也来了?”
第021章 宫宴(四)
温晚正想说,不是她爹给的邀帖么?却见男子向苏心愉问道:
“心愉,这位,莫非就是温姑娘?”
苏心愉点点头,对温晚说道:
“这是景祐。”
“温姑娘好!”
“见过景公子。”
二人互相见了礼,苏心愉也不管许多,拉着温晚就来到了女宾席,找了后排一个空案桌坐下,温晚见一直立在那里的温隽男子只是宠溺地笑了笑,盯着她的好闺蜜一路,并未开言,见她们坐下后,才独自走向了男宾席,她向苏心愉点点头说道:
“嗯,你这未婚夫,很不错!”
苏心愉回头看了看,道:
“你就只见了一面,怎么看出来的?”
温晚挑了挑眉:
“就凭他,只看了我一眼。”
“……”
温晚捂着嘴悄声在她耳畔说道:
“你瞧他,恨不得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为何,你还对他不满意?”
苏心愉羞红了脸,忙拉着她岔开话题,正说着话,只听有内监叫了一句:
“太后娘娘驾到!”
院子里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在瞬间起身,向殿门方向行礼,齐呼道:
“给太后娘娘请安!”
“都起身吧,不必多礼!”
温晚抬眸,见一个梳着福寿髻,上插累丝金凤镶猫眼宝石金簪,两侧是祖母绿石金步摇,身着橘黄绣凤金丝服,看着年纪不过四十来岁的妇人,在正上方主桌,向他们抬手示意。
众人依言落座,宫人们鱼贯而入,为每个案桌布上了十多个新奇的菜品。温晚第一次见这位郑太后,有些疑惑地悄声问苏心愉:
“听闻当今圣上已过了而立之年,为何太后如此年轻?”
苏心愉低声说道:
“你不知道么?郑太后并非圣上生母,是圣上在做燕王时,认的养母,听说圣上当年被贬虔州时,就是这位养母时常在先帝面前力保,才让圣上有机会平叛勤王,护国登基的。”
温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苏心愉说道:
“入了宫,记得要谨言慎行,咱们只管吃好喝好就行。你尝尝看,宫里的吃食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吃到的。”
温晚见菜品中有鱼有虾,其他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珍馐,阵阵香味扑鼻,忍不住一样一样尝了起来,吃入口中后,杏眸瞪得老大,不住地点头赞叹着,果然是色香味俱全的人间美味。
这时,宫人给各桌呈上了新酿的各式花酒,温晚饮了一口,浓淡适宜的花香伴着甘醇的酒味,糅合得恰到好处,苏心愉忙拉住她的手,小声说道:
“你悠着些,这花酒虽甜,却最是容易上头,千万别喝醉了。”
温晚忽的想起上次醉酒后调戏书生的场景,耸了耸肩,停下了手里的杯盏,轻咳了几声,点点头。
这时,临近主桌旁一位丁香色缎裙的女子起身行礼道:
“太后娘娘,侄女听说男子们喝酒时都会行酒令,不如咱们也行一个击鼓传话令,如何?”
郑太后笑着点点头:
“准了!绫儿这个令好,正对景!”
说着,吩咐宫人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大红山茶花,让个内监坐在主桌旁,背对着众人击一小鼓。
末端的苏心愉悄声同一脸茫然的温晚说道:
“待会鼓响时,就开始传花,花由一个人向另一个人依次传,至鼓停止为止,此时花在谁手中,谁就表演一个才艺。”
“啊?”
温晚瞪大了眼睛,她可不会什么才艺,她看了看四周有什么能让她现场发挥的,弱弱问道:
“爬树行不行?”
“……”
苏心愉恨铁不成钢地瞧了她一眼,“你把花传快些,放心,没那么倒霉的。若是我没有猜错,很多人都是早有准备露一手,这种在太后面前出风头的事,估计还轮不到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