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偷偷地靠近透着灯光的窗口,隐约见到了几个头戴玄铁面具的拱卫正在审问犯人,她有些好奇,凑近了窗缝仔细瞧了瞧,里面血腥的场面差点没把她的魂魄吓飞。
只见那些犯人被锁在两根大木头上,头发散乱,衣不蔽体,从头到脚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处好皮。
地上,还躺着一个被麻袋罩着脑袋的男子,细细一瞧,那人被砍了双臂,身上都是深色的血迹,残肢就扔在一旁……
这是地狱吧?!
温晚慌忙捂住了差点要叫出来的嘴巴,这场景不是她能看的,自己虽长在乡野没什么见识,却也清楚,若是不小心发现了她不该知晓的秘密,说不定就会被杀人灭口。
正当她转身想悄悄离开时,听到里面一个低沉狠戾的声音,自称是谢谦,谢…谦…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对了,不就是那个谢首辅,拱卫司的督使么?!
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黑面阎罗”,里面的血腥场面,定是他的杰作!果然是个狠人!太可怕了!
温晚在宫门外喘着大气,定了定神,才行至一个正在扫地的宫女面前打听抚辰殿的方向。
宫女听闻是入宫的贵女,很热心地带着她一路行至了抚辰殿。
刚到抚辰殿,温晚就见到了四处打听她下落的苏心愉,温晚有气无力地唤了她一声:
“苏苏……”
直到拉着苏心愉的手,两人坐在房里的床榻上,喝着手里端着的热茶水,温晚才觉得自己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你到底去哪了?害我找了你许久,把我都吓死了!”苏心愉怒气冲冲地埋怨道。
温晚不敢对任何人说出实情,只能扯了扯嘴角,道:
“我,我被那郡主堵在路上,没办法,为了躲她,就乱跑,跑着跑着,就,迷路了,对,迷路了……”
苏心愉怀疑地问道:
“迷路了?迷了一下午?”
温晚回避着她的目光,低着头扯着衣袖,点了点头。
苏心愉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只是迷路?那,这么久,你都干了些什么?”
温晚嗫嚅道:
“我,我能干什么?我就是,找不到路了,又,又没见什么宫人,又很困,就找了个凉亭,睡了一觉,睡醒了,天就黑了,我,我又到处找路,终于,找了个宫女给我带路,就,回来了……”
苏心愉道:“就这样?”
温晚拍了拍她的手臂道:
“怎么,你不信?这是皇宫,我,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
苏心愉想了想,好像也是,若真有什么事,想必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虽有些狐疑,便也不再计较。
温晚想了想,又问道:“对了,那个沛清郡主,有没有找我的麻烦?”
第025章 好戏
抚辰殿的小宫女很是热心地帮温晚准备好了热水沐浴, 温晚心有余悸,拉着苏心愉一定要留下来陪她。
苏心愉一口答应,她自然也不想回去跟那起贵女们挤在一起, 她们每个人的心眼都有好几百个, 跟她们一起,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得小心翼翼, 累人得很。
她虽疑惑温晚这间上房的来历,却怎么也想不透, 或许,真的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碰巧,就被她这个初来赴宴的姐妹赶上了特殊的恩典吧。
温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终于缓过了神来,头疼也好了许多。趁苏心愉沐浴时,她细细回忆了中药之后的一幕幕,虽然自己手指上被碎瓷片刮破的伤口提醒她确有其事,但总觉得很不真实。
那个淫贼突然出现, 又突然消失就算了, 可是, 谢书生, 他怎么会在皇宫里呢?
莫非是前一半是现实,后一半是做梦?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淫贼还在时,自己的药性并没有发作, 又放了血,排了毒, 只是有些头晕,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淫贼根本没碰自己!
至于淫贼去哪了,她也想不明白,她只记得自己把他划伤了,再睁开眼,他就不见了。莫非,是碰巧有人路过,那人怕被发现,跑了?
她想起阖宫到处可见的羽林卫和拱卫,和自己睡醒后所在的那处宫殿,见到的骇人场景,不错,一定是那些拱卫发现了她,把她救了回去!
至于谢书生,或许只是她的梦境,当时,她药力开始发作,就做起了春/梦……
一定是这样!
温晚不由得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她沐浴时仔细查看了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任何不适,所以,她坚信自己是绝对没有被侵犯的。
可是,这个淫贼这番处心积虑地害她,却没有得逞,会不会不甘心,再来一次?
想到此,又有些害怕,她已经得罪了一个沛清郡主,没想到又招了一个淫贼,这趟入宫,她算是凑了什么鬼热闹?
苏心愉沐浴出来,温晚回过了神,又问起了沛清郡主,苏心愉道:
“既是司礼监安排的各房名册,你也不必担心,就算她是郡主,也不能越过陛下太后去,你且安心地住着,明日,离她远些,小心行事就好了。”
温晚点了点头,罢了,事已至此,她已经得罪了那个郡主,不管自己怎么找补,也找补不回来,以后,这种聚会躲着她就是。
想到那个可恶的淫贼,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
“对了,苏苏,今日,我见一男子,身穿绛红色绣金线的锦袍,束着银冠玉笄,看起来,很贵气的样子,你认识他么?”
苏心愉想了想,道:
“束银冠?那必定是临安王世子赵景盛了,你怎么问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