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许久不曾出门,一路上兴奋地掀开车帘看向车外,已至初夏,田野生机盎然,雨后的稻秧长势喜人,阡陌纵横,满眼葱绿。
见自家姑娘闷闷不乐,月出把水壶拿了出来,说道:
“姑娘可是嘴巴疼?这是奴婢早上刚刚熬好的凉茶,姑娘喝点降降火就好了。”
温晚嗯了一声,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月出又笑道:
“姑娘日后可不要贪嘴了,酥饼再好吃,也不能多吃,既上火,又容易积了食。”
“嗯,知道了。”
车外的书生闻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火?呵,这小姑娘,真是事后翻脸不认账的一把好手!
马车缓缓驶入京都,月出想起夕落嘱咐的话,提醒温晚说道:
“姑娘第一次给三公子过生辰,当送个精巧的礼物。”
温晚掀开帘子瞧了瞧两侧林立的商铺,想了想,问道:
“上次见面礼给了他们兄弟俩文房四宝,这次送什么好呢?”
月出看了看头顶隐约透出的日光,说道:
“夕落特地打听了,说是京都时兴送年轻的小公子玉饰,现在天色尚早,不如姑娘去店铺逛逛,看看有什么精巧不俗的小玩意。”
温晚点点头,掀开帘子,四处看了看,果然见不远处有个玉器铺子,便吩咐将马车停在路口,主仆二人下车进入了店铺。
掌柜的满脸堆笑地迎了这位容貌绝美的小姑娘进门,热心地给她介绍着,问她想要买什么样的。
温晚看了一圈,她并不懂什么玉器,也分不清这些红的白的粉的绿的有何区别,便问道:
“我想要送个生辰礼给年约十三的弟弟,不知选什么样的好呢?”
掌柜的闻言,拿出一块吊坠说道:
“姑娘看看这块平安扣如何?此乃和田白玉,颜色最衬年轻公子,款式寓意平安,也是极好的兆头。”
温晚点点头,道:
“好,就拿这个,给我包起来吧。”
月出跟着掌柜的去付账,温晚听到两句熟悉的声音传来:
“晚晚?”
“温姑娘?”
她转过头,却见两名年轻男子正从内堂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袅娜的身影。
温晚愣了愣,心道真是巧,笑意盈盈地朝二人福了一福:
“薛公子,李公子。”
薛砚怀和李儒面露惊喜地向她走来,三人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为何在此?”
薛砚怀笑了笑,道:
“这是李兄家的铺子,我陪他过来瞧一瞧。”
李儒热情笑道:
“温姑娘可看上了什么?只管拿去就好,就当是李某送姑娘的见面礼了。”
温晚淡然笑道:
“无功不受禄,多谢李公子。”
这时,月出已经付了账,拿着吊坠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自家姑娘和两个男子说话。
温晚一一给她介绍了,月出向两人行了礼,李儒见吊坠已经细细包好,便问道:
“这是送人的么?”
温晚点点头,道:
“我三弟今日生辰,这是给他的生辰礼。”
李儒会意点点头,看向身旁的好友,薛砚怀有些诧异地说道:
“原来,今日是三弟弟的生辰,在下竟不知道,失礼失礼。”
温晚道:
“不过是闲时的生辰,故而妹妹没有跟你说,也是情理之中。”
薛砚怀闻言面色一滞,看着温晚,欲言又止。
这时,掌柜的把李儒拉了去商量什么,温晚向薛砚怀道:
“薛公子,我要赶着回家,告辞。”
说完便拉着月出步出门外,薛砚怀顿了顿,还是追了出去,挡在温晚面前,鼓起了十分的勇气,说道:
“晚晚,其实,我与温二妹妹,只是……”
“不是……”
温晚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晚晚,其实,我对你……”
这边的薛砚怀还在吞吞吐吐,那边李儒已经飞快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
“怎的我说个话的工夫,你们就要走了?温姑娘,天色尚早,不如在旁边的茶庄坐一会儿喝壶茶再走吧?”
温晚笑了笑,说道:
“不用了,李公子,我赶着回家,就不打扰了。”
不远处马车旁的封武见驾马的自家大人凝眸看着商铺门口的几个男女,陪笑道:
“话说,咱们大小姐真的很受欢迎呢!”
有这样一位迷人的东家,他此刻作为小厮,甚觉脸上有光!却见自家大人面无表情地赶了马:
“驾!”
马车在温晚主仆身旁停住,驾马的书生神色如常地说道:
“大小姐,请上车。”
温晚淡笑着向面前的薛、李二人微微福了一福,扶着月出的手,上了马车。
书生清冷的目光扫过两个痴痴看向小姑娘的男子,挥起了手中的马鞭。
月出兴奋地问温晚道:
“姑娘,那位就是薛家的大公子么?”
温晚点点头嗯了一声,拿起玉坠,仔细研究着,为何就这样一个小东西,竟要了她十几两银子,她之前只知道姑娘家的首饰费钱,看来男子的配饰也不相上下嘛!
“奴婢看,这位薛公子似乎很喜欢姑娘呢!”
月出掀开车帘,悄悄往后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您瞧,他还站在那儿,看着咱们的马车呢!”
温晚收起了玉坠子,道:
“别胡说!”
月出笑道:
“反正,这会儿二姑娘和薛公子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等姑娘的庚帖从谢府退了回来,不就可以再与薛公子议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