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见他神色复杂,沉默不语,想到他从前对自己的高冷疏离,心顿时凉了下来,原来他根本不喜欢自己,恐怕只是因为她是东家小姐,抹不开面子拒绝而已。
那就算了,她也不是喜欢强求之人,况且,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像他这样的书生应该满大街都是吧!
她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瞧了一眼那张总会让她动心的俊脸,真是可惜了。
就在怀里的小姑娘放开自己的一瞬间,谢谦读懂了她的眼神,加大力度地一把将她搂了过来。
什么意思?自己只是犹豫着怎么跟她交待身份的工夫,这小姑娘就立马动了换人的念头了?
休想!
就在温晚愣神间,两片温热的唇瓣将她的嘴巴包裹了起来,书生霸道激烈的攻势再次来袭,让她来不及闭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忘情投入而垂下的眼睫。
这厮今日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片刻之后,那两片学会了强吻小姑娘的薄唇发出了声音:
“其实,在下正想与大小姐辞行。”
他想了想,此刻还是不适合同她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从这位大小姐一贯的举动来看,她似乎是有些惧怕“谢谦”这个人,若是现在突然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恶老头”,肯定会吓着她。
况且,他还未正式回京以真面目出现在朝堂之上,或许会给有些人可乘之机,连累了小姑娘。如今,他尚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知道自己的软肋。
他需要时间安排好一切,再正式地迎娶她。
温晚愣愣地看着目光有些躲闪的书生,嘴巴张的大大的:
“啊?”
他说什么?要走?
可恶!既然要走,为什么还亲自己?
是想把自己之前亲他的在临走时讨回来?这算什么?
她瞬间推开了他,带着怒意地看着这个“负心汉”。
书生垂眸拱手道:
“大小姐的救命收留之恩,在下无以为报……”
小姑娘没好气地说道:
“谁说不能报?”
书生抬头,“嗯?”了一声。
温晚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气鼓鼓地说道:
“你以身相许不就行了?”
书生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好!”
“……”
此话很有道理,他护了这位大小姐一次又一次,确实值得她以身相许。
温晚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走不走?
书生迎上小姑娘怔然的目光,说道:
“只是,恐怕需要大小姐等在下些时日。”
等?
“你是说,你要去参加科考么?”
温晚看着书生流露着真诚的黑眸,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怎的忘了,他不是来上京赶考的么?如今他只是个穷书生,自然怕配不上自己,等他考上了进士,不就跟她门当户对了么?
她松了口气,她就说她不至于眼光那样差,看错人,她认真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
“嗯,我等你,我相信,你一定会考上!”
谢谦瞧着她晶亮的双眸,附和着说道:
“好!”
一直以来,主动靠近自己的女子很多,但唯有这个小姑娘是把他当成普通的穷书生,没有因为其他任何的附加诸如地位、权势而对他倾心,这份难能可贵的朴实让他不忍轻易拆穿。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跟她表明身份吧!
温晚想了想,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个钱袋子,放到了书生的手里,说道:
“这是给你赶考的盘缠,算是聘礼,等你高中之后回来娶我。”
“聘礼?”
谢谦瞪大了眼睛,小姑娘身为女子给他一个男子聘礼?难道要他入赘?
温晚点点头:
“你的盘缠不是都被盗贼抢了么?而且,你在我家庄子里教书还不到一个月,没什么工钱。正好,我攒了几个月的月例银子,给你上京用吧。”
“多,多谢大小姐。”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若是要他做上门女婿,恐怕不好过圣上和皇后那关。
谢谦细细地瞧着手里的小东西,说是钱袋,但看着就是一个藕荷色的织锦缎子做的小锦囊,粗细不一、有些歪斜的针脚显而易见,正中间绣了一团圆圆的东西,似乎因洗了多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试探着问道:
“这是,大小姐自己做的么?”
温晚“嗯”了一声:
“我祖母说了,钱袋子必须自己做,也不能随意送外人。”
她早就想换个新的,这个旧了,便直接装了钱给他算了。
书生点点头,自己当然不算是外人了。他稍稍掂了掂,有细微的碎银碰撞声,估摸着有十几两银子。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指着那团浅黄色问道:
“不知,这是一朵什么花?”
“花?”
小姑娘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这是个金饼,看不出来么?”
什么眼光,这可是她当年跟着夕落学了许久,绣得最好的一样东西。
书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她这么说,细细看下来,确实,是个饼,金饼。
温晚道:
“你打开看看,银子够不够?”
书生在她关切的目光中打开钱袋子瞧了瞧,果然不出所料,有十多两碎银,还有约莫半吊钱,他收起放入胸口衣襟里,道:
“够了。”
小姑娘认真地想了想,道:
“若是不够的话,我娘给我留了两间铺子作嫁妆,爹爹说过些日子就让我学着打理,等赚了钱,再分你一些,你只管安心备考就好。”
书生敛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