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么?”
“嗯?”温晚面露疑惑地看向她。
“谢首辅终于入京露面了!”
“哦,就这个?那又怎样?”
温晚觉得跟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苏心愉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
“可是,他和沛清郡主的婚事,要黄了!”
“啊?为何?”
温晚想起在大昭寺的所闻所见,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苏心愉摇摇头,道:
“谁都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但听说,沛清郡主如今是死活都不肯嫁给谢首辅,这几日在临安王府里闹得很厉害,差点把老王爷气晕了过去。”
不会吧,他们都已经那样了,为什么不成婚?而且还是赵沛清不肯?这也太蹊跷了吧,之前,她不是对这首辅夫人之位志在必得么?更何况她都已经以身相许,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为何又不嫁了呢?真是奇怪!
温晚觉得以自己的脑袋瓜子,应该想不明白京都那些达官贵人的弯弯绕绕,干脆也不去想了。
她如今事业心爆棚,觉得浪费一刻钟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这边让苏心愉帮忙写了个招聘启事,吩咐了月出让人张贴出去,尽快找两个合适的举子,那边就让寄情寄思安排人过去打扫铺子,准备书肆需要的各式书柜展台。
苏心愉得了空,见温晚拿了支笔在纸上画着,又略带深意地问道:
“薛家大公子的事,你也不知道么?”
温晚正打算画个书肆的构造图样出来,让人照着样子好好布置,闻言连笔都不停,随口道:
“薛砚怀么?他又有何事?”
苏心愉叹了一口气,道:
“上次,他见了你之后就病倒了,薛家老太太心疼得不行,追问了下人,打听到是因你而起,也不管青红皂白,就吩咐薛大人,说不许再与你们温家往来议亲。听说,这几日他刚刚好一些,老太太就忙不迭地给他相看刚随父亲入京的几位新贵小姐呢!”
温晚头也不抬,只是“嗯”了一声,那位薛家公子的事,她就更没兴趣知道了。
苏心愉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
“这下,你妹妹,恐怕要伤心死了!”
她见温晚半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走过去抢过她手中的笔,问道: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
温晚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这个爱八卦的姐妹一眼,道:
“我为何要关心?我只是与他说清楚事实,他自己想不开生病的,与我何干?”
苏心愉有些惋惜地说道:
“我瞧他倒真是个痴情的,若是你跟了他,好像也不错呢!”
温晚瞅准了时机,将她手中的笔又抢了回来,道:
“就凭他有个如此强势的祖母,我要真跟了他,就倒了大霉了。”
苏心愉道:
“怎么会?有他护着你,怕什么?”
温晚继续手中的画,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是男子,又不会成天待在后宅,哪能时时刻刻护着我?”
“要我说,找个父母双亡的,才最好。”
不错,就像她的谢书生一样,独自一人,日后嫁给他,不用看公婆长辈的脸色,给她省了多少麻烦。
说罢,她想起了那张俊脸,不觉痴痴地笑出了声,算起来,他离开好几日了,也不知道这厮会不会时常记挂着她。
苏心愉挨着她坐下,伸手将她的头扭过来看向自己,细细端详了片刻,道: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
见温晚目光躲闪地说了一句“哪有……”,苏心愉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立刻抓着她的手臂,道:
“快说,老实交待!”
——·——
初夏的乾安宫外,立着一高个男子,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系着同色的金丝纹带,黑发全部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在阳光下投下一道笔直修长的身影。
首领内监陈廉躬身出来相迎:
“谢大人里面请,陛下正等着您呢!”
谢谦向他点头示意后,步入殿中。
陈廉悄悄瞧了他几眼,不禁感叹,想不到这位颇为神秘的拱卫司督使大人,真面目竟如此年轻,相貌俊美,怎的倒得了个“黑面阎罗”的称号?
谢谦低头行至御案前,行礼道:
“微臣参见陛下。”
赵景熠斜倚着向他抬手,道:
“平身。”
谢谦从袖口处取出一封奏章,双手奉上。
赵景熠细细看后,蹙眉道:
“抚远侯家的小子如此大胆?竟敢冒充你在京都招摇撞骗?”
谢谦道:
“抚远侯顾长兴一家镇守南疆,从前都是派长子顾威入京送战报。这一次,听闻是顾威受了伤,所以,换了一直没有来过京都的幼子顾成,替代兄长走这一遭。”
赵景熠捏了捏眉心,将奏章扔在御案上,问道:
“可有别的疑点?”
抚远侯虽说一直忠心耿耿,默默无闻,但毕竟驻守边境多年,手握重兵,若是一旦有异心,将会是个大麻烦。
谢谦道:
“微臣细细查了,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抚远侯那边对他的这些荒唐所为也并不知晓。顾成一直是个纨绔公子哥,平日里不问政事,只是沉溺于酒色之中。他这次冒充微臣,也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赵景熠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为了,女子?”
谢谦点点头,道:
“正是临安王的独女。”
“沛清?”赵景熠若有所思道,他看着眼前这个臣子的眼光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骤然明白了几分,“所以,你当着沛清的面,戳穿了顾家小子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