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位明察秋毫的圣上,老实交待道:
“是,但微臣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的事。”
赵景熠面露一副我信你个鬼的神情,却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他也不希望自己悉心培养出来的心腹臣子,因婚姻之事,与自己离心。他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口,悠悠说道:
“沛清就罢了,可是,太后最近还跟朕提过,纪国公家的小孙女,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朕觉得不错,你也该与这些老臣多多往来,多学些为官作宰的道理。”
谢谦淡定从袖口又取出一份密折,双手奉上,道:
“微臣还有一要事,需禀报陛下知晓。”
赵景熠接过看毕,瞬间扔了奏折,拍案而起,怒道:
“纪年,他竟如此大胆?!”
第050章 机会
自从知道了温晚的心上人, 就是那个平日里为她驾马的书生后,苏心愉看她的眼光都变了,她觉得这个姐妹可能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这么多年光顾着长脸蛋了, 脑子是没长一点儿!
难不成是被那书生下了迷药?
这一日, 温晚正要拉着苏心愉去见几个前来应聘的举子,苏心愉忍不住揶揄她道:
“为何要舍近求远,直接找你的谢书生不就好了?”
温晚附在她耳畔悄声说道:
“你不知道, 他正经得很,又害羞, 根本不是写这种话本子的料。”
惹得苏心愉很无语地翻了两个大白眼回应她。
两人正收拾着打算从温府出门,却听闻门房小厮来报:
“大姑娘, 门外有位自称郡主的小姐,说是要见您。”
郡主?
温晚和苏心愉面面相觑,瞬间想到了一起,难道是赵沛清?
温晚拉着苏心愉行至门外,果然见挂着临安王府标志的马车停在门口,婢女见二人出来,向马车内说了一句话, 赵沛清掀开了车帘, 踏着脚凳走了下来。
见二人惊诧不已的样子, 赵沛清淡笑一声, 道:
“怎么,不欢迎我?”
二人才蓦然反应过来,上前行礼道:
“见过郡主。”
温晚憨笑一声,道:
“怎么会呢, 郡主亲临我家,真是, 蓬荜生辉呀!”
说着,忙将赵沛清迎进了她的小院里,几人将身边的婢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说着体己话。
赵沛清道:
“我的事,你们是不是已经听说了?”
温晚和苏心愉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二人对视了一眼,慌忙摇了摇头。
赵沛清叹了口气,道:
“唉,别瞒我了,这世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温晚顿了顿,弱弱问道:
“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和谢督使,你们……”
赵沛清气呼呼说道:
“别提了,都怪我,太蠢了。”
温晚和苏心愉两人听了来龙去脉,都瞪大了眼睛,惊得合不拢嘴,居然还有这种事?
那个姓顾的,就因为看上了这位郡主,连威名远扬的“黑面阎罗”都敢冒充,胆子太大了吧!
温晚想到他们二人在大昭寺的情不自禁,忍不住问道:
“那,郡主,您准备怎么办?”
赵沛清一掌拍在面前的月牙桌上,骂了一句:
“去他娘的王八羔子!”
“本郡主怎能嫁给他?”
苏心愉悄声在温晚耳畔解释道:
“那位抚远侯家的小爷,是出了名的浪荡子,整日流连花丛酒肆,唉,总之是非常之不靠谱。”
沉默片刻,温晚只能安慰赵沛清道:
“郡主别生气了,能够趁早看清楚此人的真面目,也是一件好事。”
赵沛清轻舒一口气,耸了耸肩,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当是吃亏换了个教训,以后看人擦亮眼睛就是!”
温晚默默腹诽,这个教训的代价着实有些大呢!
赵沛清见两人一身外出的行头装扮,问道: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温晚将自己打算开书肆的想法与她说了一通,笑道:
“今日正要去见几个举子,郡主若是无聊,要不要一起去?”
赵沛清欣然答应,三人遮了帷帽,同乘了温家的马车去了商铺,已有几个年轻书生在那里等候,温晚吩咐人带他们依次到内室,隔着一架苏绣半透明的屏风,挨个问话。
到第三个举子进来时,赵沛清凑近屏风细细瞧了瞧,突然有了兴致,率先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拱手行了个礼,道:
“在下沈章,文章之章。”
赵沛清追问道:
“今年贵庚?哪里人士?”
“今年二十有二,家在汴州。”
“家里几口人?是否婚配?”
见赵沛清如此发问,温晚不禁扯了扯她的衣袖,诧异地看向她。
赵沛清见那举子亦是有些发愣地看了过来,便轻咳两声,十分正经地说道:
“足下既是来我这里谋个差事,自然,要问清楚些。”
沈章垂首道:
“家母早逝,只有父亲和兄嫂,并未婚配。”
赵沛清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道:
“好,写个文章来看看。”
温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个东家的权利被赵沛清不动声色地夺了去,她拉着苏心愉无精打采地坐在一旁,看着那位郡主忙前忙后,又是冥思苦想地给几个人出题,又是细细查看每个人写的答卷。
苏心愉看着兴致勃勃的赵沛清,拍了拍温晚,说道:
“算了,难得她能高兴起来。再说,她好歹是郡主,相人看文章的水平,不比你高一些么?你要相信她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