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也只有先安抚住女儿,再想个法子,侧面打听打听。
可难就难在,那位首辅大人,似乎笃定了要做个孤臣,平日里除了上朝和内阁议事,闲暇根本不与其他人结交,要打探到他的私事,十分不容易。
温晚见有了希望,便说道:
“不如,父亲今日下朝时,找个机会问一问?”
温从和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嗯,为父自有打算。”
温晚见他如此说,还带着一脸的为难之色,便猜到了几分,恐怕,别说是要她父亲去要回庚帖,就算是去把人拦下来,说句话,问一问,都难。
不多时,她也拖着沉重的步子,没精打采地走出了春晖堂。
或许,这件事,还得靠她的谢书生,好好考个功名,救她于水火。
可是,她一想到那厮,竟然都不来找她,就觉得可恨得紧!
温晚回到溶玉轩,见月出和夕落都不在,悄悄走近寄情的身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昨日,你和寄思一直在书肆陪着我,再送我回来的么?”
寄情点头道:
“是,姑娘。”
“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温晚转了转眼珠,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比如,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寄情细细回忆道:
“昨晚,郡主和苏姑娘还有书肆里的其他人都先回去了,奴婢和寄思留下来收拾,姑娘一个人在小院里休息,没有看见有人进来找姑娘。”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实话实说,毕竟,没有自家大人发话,她们对任何事,都是守口如瓶。有些话,决计不能从她们二人的口里说出来。
温晚疑惑道:
“你确定,昨晚,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咱们三个人在书肆?”
寄情只能点点头,道:
“正是呢,月出和夕落也先回府为姑娘准备着热水沐浴。奴婢和寄思收拾好了铺子,就带着姑娘回来了。”
温晚觉得自己不至于喝个酒,就间断着失了忆,可见她一脸的坦然,也不得不相信她没有说谎。
真是奇怪,她摸了摸嘴唇,为何每次梦里和书生亲吻,都如此真实?而且嘴巴都会肿,太不可思议了!
下次,她定要清醒着的时候试一试,究竟怎么个吻法,能达到如此境界!
温晚修整了片刻,正打算去书肆瞧一瞧,却有门房的小厮过来通报:
“大小姐,门外有位薛姑娘,说是要见您。”
薛?莫非是薛芙?
温晚想着正要出门去书肆,便唤了寄情和寄思随她过去,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她们两个陪着,她们都会驾马,就不用另外找车夫费事了。
行至门外,已有薛家的马车停在那里,薛芙闪着一双大眼睛掀着车帘一直往外瞧,看见了温晚,她赶忙下马车迎了上来:
“晚姐姐。”
温晚见她不施粉黛,双眼红肿,脸上还留着泪痕,不禁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薛芙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擦着眼角,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抽泣了两声,终是说了出来:
“晚姐姐,你,能不能,去看一看我哥哥?”
温晚怔了一瞬,婉言道:
“不行。”
她早就与薛砚怀说清楚了,况且,自己从来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平日里她的言行举止都在礼法之内,又没有刻意勾引他,是他一厢情愿地自寻烦恼,他要伤心难过是他自己的事,她怎么可能还去见他?
薛芙知道自己所请,的确没有道理,但却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痛快,不由得又轻声哭了起来,说道:
“对不起,晚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是,可是,我哥哥,他真的很可怜,我怕他,我……”
温晚虽然对薛砚怀的言行有些不喜,但对薛芙这个小粘人精还是颇有些姐姐对小妹妹的怜惜,见她越哭越伤心,只能柔声安慰道:
“芙儿,别哭了。你哥哥他自己会想明白,况且,他那么大一个男子,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哪轮得着你为他这点事哭呢?”
薛芙弱弱说道:
“晚姐姐,就去看他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你不知道,他如今,真的不太好,除了每日去衙门,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怎么吃喝,前段时日刚病了一场,昨儿个晚上,又开始发烧,还不愿喝药,我怕他这样,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她瞧了一眼似乎正在犹豫着的温晚,继续说道:
“晚姐姐,现在,恐怕只有你能说动他。哪怕,哪怕骂一骂他,都是好的。”
温晚见她如此说,倒生了几分恻隐,说实话,当日若不是自己一时任性,跑去夏家庄子里,恐怕也不会见到薛砚怀,他好好的和温晴订了亲,便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道:
“可是,我听说,如今你家长辈对我家甚是不满,我怎么可能还上门去探望你哥哥呢?”
薛芙见有了希望,忙抹了眼泪,兴奋地说道:
“不用去我家,我哥哥,如今被母亲安排在郊外的一处别苑养病,只要晚姐姐,你过去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就好了。”
第055章 第 55 章
温晚思索了片刻, 无奈点头答应,毕竟她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若是能劝得了薛砚怀一二, 也算是了了这桩官司, 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
她与薛芙说道:
“好吧,你等我回院子里交待一声,就随你去。”
说着, 她返身进了门,既然今日要随薛芙过去, 就得交待月出和夕落替她到书肆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