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律颇具意味地说道:
“这可不行,妹妹都定了,姐姐怎能还没个夫婿呢?”
“总得要长幼有序不是?”
秦氏隐约猜出了他的意思,心领神会地陪笑道:
“正是,正是这个理!”
薛律若有所思地看了秦氏一眼,附在夏太夫人耳畔低语了几句,夏氏皱着眉头正要训斥他,又被这个心肝肉似的儿子拽着袖子不住的撒娇,
“母亲,您最疼儿子了,是不是?”
说着,他起身为夏氏锤着肩膀,语气十分恭敬在她耳畔说道:
“母亲,只要您把那姑娘给我娶回家,儿子答应您,日后必定好好读书,再不惹母亲您生气了!”
夏氏不语,却也没有再怒斥他。她这个小儿子,确实被自己宠坏了,平日里爱沾花惹草就算了,还爱折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成婚前他的两个房里人就死得不明不白,又给他娶了个算是门当户对的正妻,却不想成婚一年多,连哄带骗地把人给直接折腾死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住亲家。
这事虽未闹开,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多流言蜚语一来,根本没人愿意给他做续弦。
这个温家的丫头,夏氏虽很不喜,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若是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真心喜欢,说不定真能收住他的心,至少不会出去外面鬼混。
而且她门第不高,又有她这妹妹的婚事在这里耗着,想必能说成。更重要的是她生母不在,继母心狠,父亲又不管,就算以后出什么事,也就是花些银子就能摆平。
原本,夏氏是十分嫌弃温晴和秦氏,除了顾忌她们妾室和庶出的身份外,更看不上这母女俩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但若是能给薛律解决婚姻大事,她倒是可以考虑让温晴进门做个正妻,毕竟温晴品行尚可,更重要的是砚怀那孩子,如今也没有心思再去相看别家小姐了。
薛律见自己母亲面色缓和,便知道有戏,又软磨硬泡地求了许久,才等到夏氏叹气道:
“你真是我命里的讨债鬼!”
“多谢母亲!”
薛律顿时明白了,忙躬身深深行了个礼,又给她锤了锤背,才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夏氏抬眼睨着秦氏,知道她恐怕做不了嫡女的主,便问道:
“你觉得,此事可有希望能成?”
秦氏一脸自信:
“若是晴儿能风光嫁入贵府做少夫人,妾身愿赴汤蹈火,以解老夫人之忧。”
夏氏轻嗤一声,道:
“话别说太满,她老子能让女儿做续弦?”
秦氏刚才就在思索这个,突然灵光一闪,道:
“听闻太后娘娘最喜做媒,夫人您又与她老人家是亲戚,若是能得太后娘娘亲自赐婚,乃无上荣耀,我家老爷虽是疼大姑娘,也不可能会拒绝。”
夏氏算起来,是太后郑氏的娘家小姨,经她这一提醒,倒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瞧了一眼秦氏,道:
“若是你有本事让她爹答应,姐姐出嫁后,我立刻让砚怀娶了妹妹。”
秦氏飞快应下,一脸喜色。
温晚随便和温晴寒暄了两句,就借口苏心愉有事,匆忙走开了,苏心愉回头看了一眼温晴,说道:
“你这妹妹似乎变化挺大,我看她对你如今很是尊重呢。”
温晚不想说家里的那些糟心事,说道:
“但愿是吧。”
她倒不是有多讨厌温晴,只是想到秦氏,就没办法对她表现什么姐妹情深。
苏心愉看着温晴回到凉亭,对那老妇人俯首帖耳,便叹了口气,道:
“她也是个可怜的,这般讨好薛家那位老太太,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温晚有些烦闷,也没心情再去看什么纸鸢了,拉着苏心愉说道:
“人怪多的,咱们回去吧。”
苏心愉也不想在此凑热闹,二人往回走,行至一处长廊,突然一个人从中间的拱门里窜了出来,若不是寄情反应快,一下上前护住了温晚和苏心愉,恐怕早就撞到那人怀里去了。
几人细细一看,是一个身着辰砂色锦衣长衫的男子,带着满脸不知缘由的笑容看了过来,挡在了路中间。
寄情上前微微行礼,说道:
“公子,烦请让一让,两位姑娘要过去。”
她身为拱卫,基本上京都的达官贵人都认识,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和一贯作风,但她并未动声色。
薛律纹丝不动,一脸轻浮地笑道:
“不知两位小姐去往何处?可需在下引路?”
温晚蹙着眉头看向苏心愉,见她轻轻摇了摇头,知她也并不认识此人,便客气道:
“不必了,请让一下!”
苏心愉见他一副窥探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温晚,便猜到了这人的意图,拉着温晚往回走,说道:
“咱们走这边回去。”
一面走,一面低声在温晚耳畔说道:
“你,赶紧想办法把你家那位尽早吃定吧!”
不然,就她这副容貌,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毛贼!也就那人身为首辅,无人敢惹,能护着她。
“……”
温晚有些心事,倒没怎么注意那个男子,不禁一头雾水,她怎的又说这个?
第083章 第 83 章
温晚与苏心愉分别后回到小院, 偷偷行至通往前院的小门处,略微打开了一条门缝,瞧着里面的动静。
来行宫好几日了, 那厮一直很忙, 只是偶尔和她一起用个午膳或者晚膳,其他时候,都会听见前院有许多人来人往的声音, 她也不敢过去,见今日似乎安静了许多, 她有些好奇地往门缝里细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