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一会儿撒娇卖痴,一会儿又是跟她平心而论地讲事实,无非仗着他新学会的花招,想从她这里占便宜。
果不愧是魔族,还是魔族里的至强者,一旦学会该如何争抢,就本能地不肯吃一点亏。
哪怕深陷情爱时也一样,妄图挑战她的权威。
曲云织暗自嗤笑。
魔尊这点小伎俩在她面前压根不够看。
她无需多费口舌,也不必被魔尊的任何话语所动摇,因为本就是他心虚在先。
万俟逐鹿还真被拿捏住心虚气短之处,默了默,扶额微仰着头,无可奈何叹道:“那你想怎么办?”
曲云织挑眉,双手悠悠然拢于袖中,“还问我?你自己犯的错,不应该自己想方设法弥补吗?”
行,就逮着他一个人欺负。
万俟逐鹿感到既无力,又有种莫名的满足。
“只要不违背我的底线。”魔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发红,水光粼粼的黑眸有些躲闪,像只乖顺得任凭处置的小动物。
“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需求。”
曲云织承认,魔尊先前的花招对她不痛不痒,但她居然被□□这种初级手段给撼动了。
面前之人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段高挑,蜂腰猿臂,今日又换了件鲜亮的衣裳,锦衣搭配金玉华饰,自从她应下了联姻的请求,连大咧咧敞开的衣襟都学会拢紧了。
他发质偏硬,长发披散时泛白的末端四处乱翘,五色绳结花里胡哨地编织小辫。
容貌冷峻秾艳,轮廓深邃,长眉锐眼,本应是极具侵略性的长相。
此刻却低垂长睫,通身锋利的气质都软软收敛起来,一副任君采撷予取予求的姿态。
曲云织一把捂住了脸,深沉地想:好一个魔尊,是她小瞧了他。
她指尖挑起魔尊的下巴,眼神晦涩,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四处逡巡。
在万俟逐鹿忍不住闭眼,睫毛微微翕动,猜测她会提出怎样更得寸进尺的要求时。
忽听曲云织说:“给我看看你影魔的真身。”
万俟逐鹿:“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难不成是顾忌他魔尊的身份,明明更过分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曲云织略微蹙眉,“问那么多做甚,我就是想看不成吗?”
万俟逐鹿一噎,遗憾地、无言以对地、欲求不满地、心不甘情不愿地变了身。
曲云织满心期待一个黑黑小小贴墙爬的魔尊,可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与她预想大相径庭。
魔尊还是人形的模样,只是皮肤如被墨汁染就,通身上下包括一双眼睛都成了一片纯然的黑,其上流转星云般璀璨绚烂的光晕,光是看着就觉质感奇特,似雾似水,深邃又通透。
影魔的真身奇特而瑰丽,可以说大饱眼福。
只是——
“我那么大一个糯米团子呢?”
曲云织不可置信地喃喃,头一次感到被欺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你怎么知道的?”万俟逐鹿脱口而出,紧接着瞬间意识到只有可能是宋逾说漏的嘴,他捏了捏眉心,“那是我幼年期的形态,如今成年了自然有所变化。”
曲云织说不失望是假的,只能意思意思戳了下魔尊的皮肤。
冰凉细腻,还有种言语形容不上来的特殊触感,像丝绸,也像一团过分浓稠的雾。
曲云织略微失神。
她幼时曾经历一场变故,躲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避祸,不饮不食,身子僵冷得快要死去也不敢动弹,连时间的流逝都忘了。
自那以后她便喜欢上了黑暗,觉得只有待在这样的环境才能安心。
如此说来,魔尊这副影魔的姿态其实蛮符合她审美的。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探入魔尊衣领,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
万俟逐鹿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那只四处作乱的手,隐忍地低声吼了句,“你摸够了没!”
曲云织这才堪堪回神。
她从魔尊那张黑不溜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视线下移,才瞥到自己的手已经贴上他小腹。
曲云织眨了眨眼,不以为然。
肢体接触也是提升好感的一条渠道,这样想着,她心安理得继续摸了下去。
魔尊从未有过与人如此亲密接触的经验,从起初的浑身僵硬无所适从,再到瑟缩退避,直至敏感点被逐一挖掘,身体虚软,一触即溃。
曲云织没费什么力气,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倒在了床榻上。
床帐散下,影影绰绰映出二人身形。
曲云织跨坐在魔尊腰身,惊奇地发现她指尖如同穿透一张薄薄水膜,进入到了影魔的身体里。
万俟逐鹿咬紧齿关,仍是不由自主泄露一声闷哼。
影魔本就是一团聚散无常的影子,他作为其中至强者才有能力化虚为实,可仍是如水一般流动无定形的,没想到这时给予了曲云织方便。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内脏被微凉的指尖触碰,那是从未有人到访过的地方,一种禁忌被触犯的不适,与随之而来更大的刺激转瞬席卷了他的心智。
曲云织低低地笑了笑,就像发现什么前所未见之物,带着满脸状若无辜的好奇,与兴致勃勃的探究欲,将手探得更深了些。
从纤细修长的食指,缓缓推进到中指与无名指,再到五根手指齐齐没入,等魔尊的皮肤艰难吞下她的手掌,剩下的手腕部分要进去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自魔尊的肝脏处开始深入,用力往上顶去,刺破了横隔膜,直达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
曲云织手指轻柔地抚弄着魔尊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