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朱、元青,还有无厌。
正是被排挤三人组。
当众多怀疑和鄙薄的眼神落在身上时,银朱一如既往地暴脾气,“看什么看?当时我们三个就在一块儿,谁也没去库房那边。”
“说不定你们互相包庇了呢?”有人不怀好意地指出,“大家各自的行动都有目共睹,只有你们凭借一张嘴开脱。”
银朱气得跳脚,“还不是你们孤立在先,要我看就是你们当中有人故意陷害!”
那人更加阴阳怪气,“说不过就胡乱指摘,到底那边更心虚?”
眼看着银朱又到急到动手,元青拉了他一把。
银朱勉强冷静下来,仍是怒道:“我坐得端行得正,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心虚?再说避水珠有什么好偷的,谁目光这么短浅,因为一颗珠子断送大好前途,还拖累了其他人的名声?”
这说的也在理。
身为玉面奴,伺候好了主子,大把奖赏有的是,即便曲峰主目前看不出对他们属意的征兆,但也不会有人傻到因小失大的程度。
区区一颗避水珠能做什么?
忽有人注意到沉默不语的无厌,“鲛妖喜水,碰不得避水珠。”
此言一出,他们好似明白了什么,浩浩荡荡往无厌的房间涌去,撬开一块松动的天花板,果真找到了避水珠。
颜清全程津津有味地旁观,放任小白脸们吵得面红耳赤,直到避水珠拿到手,他才有所动作。
一把攥住鲛妖手腕,探入些许灵力,说出他的结论,“避水珠不是今日被盗,在你这儿应该放了有一段时间,导致身体亏空不少。”
“你难道一点也没察觉吗?”
无厌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什么,脸上残留着惊惧,讷讷道:“我……我这些天确实很不舒服,可我还以为——”
银朱阴沉沉替他把话说完,“还以为是没吃得上饭,这几天分得的食物,要么凉了要么完全不够吃。”
狐妖的眼刀子往罪魁祸首们身上飞。
被扫过的人脸色青白交加,再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
颜清对小白脸们的明争暗斗漠不关心,他盯着鲛妖的侧颜,心底强调这是师尊耳提面命的对象。
“这件事我也很难办。”他耷拉着眉毛,垂头丧气,“库房钥匙只在我身上,偏偏避水珠被盗的时间不是今日,先不说你们的口供全部作废,连带着我也有失职的嫌疑。”
颜清耸肩,“此事我只好麻烦师尊定夺。”
玉面奴们心里是千百分的不情愿,简直后悔莫迭!
方才就不该看着有机会将三人组踩下去,迫不及待落井下石。
这件事闹到颜清这里还好说,可被曲云织得知,性质就截然不同。
他们是献给曲峰主的玉面奴,男宠不省心,有着偷盗和陷害的嫌疑,甭管事情真相如何,已经足够让顾主从此厌弃他们。
“谁?到底是谁偷的避水珠?”有人实在忍不住,大声质问。
他难道只能眼睁睁等着被宣判死刑?
被顾主以这种理由退回的玉面奴,下场比死还不如!
将小偷揪出来,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开了个头,于是玉面奴们崩溃的情绪如草垛溅上火星,一股脑被点燃,开始互相怀疑揭短。
“是你吧?我看到你有天晚上鬼鬼祟祟地溜出去。”
“放屁!我还说你早对那鲛妖怀恨在心。”
于是当曲云织急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玉面奴吵得不可开交的场面。
曲云织向鲛妖走去,伸手欲探他的经脉。
“师尊。”颜清出声道,“我已经探过了,有些虚弱,所幸不妨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曲云织相信他的判断,手伸到一半便没有继续。
无厌抬起清凌凌的眼瞳,恰巧撞见颜清也正在看他,朝他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亲切笑容。
鲛妖重新垂下眸子。
颜清说:“偷盗避水珠的机会只有两次,一是今天早上,二就是捉迷藏游戏结束后,将珠子放回库房的那一次。”
“除此之外库房就再没打开过,想必玉面奴里应该没有人,有本事悄无声息越过我布下的结界吧?”
“所以。”颜清转向那群摇摇欲坠的小白脸,“当初是谁将避水珠收入库房?”
银朱神色微变,脚下挪动一步试图遮掩,可已经来不及。
“是元青!”玉面奴们似乎抓住了生的希望,难以按耐心中的急切,甚至更进一步自圆其说。
“我就说这人平日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为什么还与狐妖和鲛妖混在一起?”
“他定是打着攀附之心,却又嫉妒品月的受宠,所以盗走避水珠藏在与他同住一屋的鲛妖榻边!”
银朱当场就想骂回去,被元青用力掐住了小臂。
曲云织和颜清一同看向他。
元青收回手,沉稳自若,“那天确实是我负责将避水珠归还库房。”
颜清问,“你能确保经手时避水珠还在吗?有没有人帮你作证?”
元青垂头恭谨道:“我拿到手时避水珠还在,一直到送进库房锁好门,全程没有任何变故。”
“至于人证——”
银朱张了张嘴,想说我给你作假证,被元青不着痕迹瞪一眼。
“并没有人证,全是我一面之词。”
颜清挑眉,“没有其他辩解的话了吗?”
元青诚实地摇摇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我没有证据。”
“是吗?”颜清露出遗憾的表情,正要宣布处置结果。
其他玉面奴翘首以待,期盼自己能被放过,只有银朱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