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织不置可否。
面前这臭小子算计她, 为了得知玉面奴里她真正的目标, 刻意被他们追上，还将人引来后山离她屋舍极近的地方。
不管这家伙, 他随时可以偷家，搭理他的话又会被死皮赖脸缠上，装晕也要留在原地偷听。
好狡猾一人，相信以后也不会吃亏。
曲云织面带赞赏的笑意，然后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脑瓜崩。
颜清“嗷”一声捂着额头, “师尊, 疼~”
“疼就对了。”曲云织凉凉道, “这是你游戏输给我的惩罚。”
颜清一顿，“就这？”
倒不是挑衅, 是期待落空的不满，惩罚好歹要是那种有意思的内容。
曲云织哪看不出他想的什么，真让他觉得有意思那就是奖励了，她哂道：“要像小时候一样打你手板心吗？还是抄书诵经？”
颜清脑袋摇出了残影，满脸写着抗拒。
“既然师尊的目标只有鲛妖一人，其他那二十九个小白脸是怎么来的？”他直到现在还对这群吃干饭的看不顺眼。
曲云织神色复杂，想起顾忘忧就有些牙痒痒，“……你可以当做是赠品。”
颜清：“能退货吗？”
曲云织捂脸低叹，“别人强塞过来的，退不了。”
颜清悄悄啧了一声，“到底是哪个闲得没事干的家伙？”
鲛妖对师尊有用，他姑且忍了，剩下二十九的小白脸凭什么从师尊这里分得注意力？
曲云织对他的评价十分赞同，毫不犹豫卖了顾忘忧，“是浮罗峰主。”
颜清微笑，很好，黑名单上新添一员。
曲云织在最后提醒，“鲛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可千万别对他出手。”
颜清拖长了调子，“放心吧师尊，我一向最听话了。”
＊
自那日的传讯过后，赵缨又发了几封留言，多是分享一些日常趣事，追求心上人屡次遭遇难关，间或夹杂几句撕心裂肺的求助——
“姐妹，帮帮我！”
“纪初澜怎么如此难搞，他都察觉不到我的勾引吗？快给我支一个招吧求求了！”
曲云织：“……”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你的问题？
她认真翻了翻前几页对话，看到赵缨这些天所谓的勾引，都是些手足无措的笨拙傻事。
“没发现你与他已经渐渐熟悉起来了吗？”曲云织道，“从前是互不相识的峰主与弟子，现在已经到遇上能闲聊几句的程度。”
“顺其自然便可，不过你真想要我支招的话。”
曲云织的措辞耐心又善解人意，做足了好闺蜜的架势，神识书写这几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是冷静到漠然的。
“你可以从他身边人入手，偶尔在浮罗峰的弟子面前混个眼熟，顺势与他们打好关系，从这些人口中了解纪初澜，甚至坦白心意求助于他们也成。”
“出于八卦心理，弟子们说不定会帮你出主意。”
一个行事肆意，大胆求爱的丹玄峰主，可以理所当然打听浮罗峰的消息不被怀疑，比什么探子都好使。
再次检查了一遍传讯的内容，曲云织将其发送出去。
接下来她打开水镜，捏着鼻子面对顾忘忧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例行公事向他汇报进度。
“鲛妖已经卸下防备，这些日子与我亲近起来，但离他觉醒血脉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顾忘忧兴致勃勃点头，像在追连载中的话本子，每天定时等更新。
曲云织莫名不爽，掺着些坏心眼，欲言又止道：“一切如常，不过——”
顾忘忧好奇心成功被钓了起来，“不过什么？”
曲云织装模作样地叹息，“还是算了，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感兴趣。”
语毕，她利索地合上水镜。
顾忘忧：“……”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另一边，曲云织刚说完一切如常，报应就来了，她听到颜清的传音。
“师尊，玉面奴这边发生了点小麻烦，劳烦您来一趟。”
什么麻烦需要她亲自解决？
曲云织蹙了蹙眉，赶往颜清所在的别院。
大老远的她就听见了争吵声，直到她踏入院落，嘈杂的两波人才不约而同噤声，紧张地望向她。
曲云织没搭理他们，视线掠过位于争端中心面色惨白的鲛妖，径直问颜清，“发生了何事？”
颜清倒是笑得挺轻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今天一大早，负责清扫库房的人发现，师尊您上次拿来当捉迷藏奖励的千年避水珠被盗走。”
他手一翻，指尖转着那颗据说被盗的避水珠，“东西是找回来了，就是小偷还没有抓到。”
曲云织丢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就这么点小事，颜清自行处置便是，何必非得要她到场？
颜清迎着曲云织不解的目光，这才像想起什么，无所谓的语气说：“对了，这件事还有个受害人来着，哝，就是他。”
他下巴点了点，目标正是鲛妖无厌。
曲云织唇边带着浅浅笑容，眼神却冷厉下来，难得强硬道：“前因后果都跟我叙述一遍。”
这件事的起因很简单，正如颜清所说，早上负责打扫库房的人发现装避水珠的盒子重量不对，打开才发现东西丢了。
平日里库房的钥匙被颜清保管，倒是今天弟子清扫时中途离开了一会儿，钥匙还插在锁孔上。
毕竟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偷东西。
颜清将玉面奴召集起来，指着空空如也的盒子，在他们惨淡的面色下，一个个对口供。
最终，只有三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