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力打力,一语双关。
“哎呀!揪掉了。”盛疏不小心把毛绒球给拽掉一颗,嘀咕道,“我总觉得这?一身好眼?熟。”
她常年在外面?东奔西走,都是着绯红色的官服,这?么稚嫩的颜色她穿得少,还有那串毛球,她隐约记得自己以?前好像也是有一串的。
有人在仙鹤楼下放窜天猴,冲到天上,炸得砰砰响。盛疏脑海灵光一闪,拍一下手,“在京州的花灯会上,我好像也是这样穿的。”
那会儿天气还不算冷,她穿的是一件杏黄衫子?,严倦特?地找了一身差不多的,由不得她不多想。她抿起唇冲严倦眨眨眼?,一脸得意,“我当?初穿那一身是不是把你迷死了?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可不是么!”严倦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捏捏她似椰奶冻一样的脸颊,“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滚蛋!”盛疏挣脱不了,使劲掐他手背,“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严倦手上结结实实挨了几下,一串月牙印子?,叹一口气,语气认真起来,“到底是什么心结系得这?么紧?让你别扭成这?样。”
他刚说?完,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红色光点连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整个天幕。盛疏仰头看?着漫天焰火璀璨,缤纷光焰照亮她的脸,她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靠在严倦怀里。
“在大熠参加宫宴的时候,后宫的嫔妃们明争暗斗、各显神通,她们一个个生得这?样好看?,大好的年华耗在宫墙背后还不够,还要将所有心力都浪费在争宠上。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而你将来”,盛疏挣了挣,这?回严倦没?强求,松开了手。盛疏极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而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
“我是要当?皇帝不假”,严倦看?见耀眼?的光焰在她眼?里熄灭,“可?没?有人规定?男人就该三妻四妾,也没?有人规定?皇帝就该三宫六院。你看?到了武惠帝,却看?不到你们大熠未曾纳妃的开国皇帝,看?不到你爹看?不到北胜王,他们不是也守了一生?”
盛疏嘴巴张开,严倦立刻接道,“退一万步说?,即便你嫁一个普通人,你能保证他不变心不纳妾?”
盛疏想说?的话被堵死,泄气得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
严倦目光灼灼,“你说?不过我不是因为我强词夺理,是你也知道,的确存在这?种可?能。那为什么不能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盛疏的耳根烧得通红,“你怎么就知道我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万一遇到一个比你更好看?的,我说?不定?就移情别恋了。我这?个人”
“遇到更好看?的,你不一定?追得上,指不定?你遇到的时候人已经有好几个小妾了。”话没?说?完,又遭严倦打断。
盛疏有点儿抓狂,伸手捂他嘴巴,“你还是闭嘴吧!我后路都被你堵死完了。”
严倦拉下她的手,笑着搂住她腰。“盛疏,你其实什么都不用怕,你想走,哪里都可?以?去,谁也拦不了你,你自己才是最光明的退路。”
盛疏哼了一声,“你现在说?得好听。”
严倦笑着捏住她的鼻尖摇了摇,“你一身的好功夫,你想走,我还能拦得住你?”
盛疏打下他的手,转念一想,“好像也是!我一个人离开京州,也走了那么远了。”
严倦将她搂紧一些,微微低头,这?时候主城放起了孔明灯,上千盏孔明灯飘飞在空中,盛疏赶忙抓了一盏挡在脸前,严倦毫不客气地抓过来扔了出去,俯首亲了亲她的眼?睛,声音低哑,“那就说?好了?”
盛疏脸上绽开一抹明净的笑容,“我吃不了与人分享丈夫的苦,若有一天你变心,我们就一别两宽,再不相干。”
“若是我守住了你要的一生一世,你又要怎么赏我?”严倦把她压在木栅栏上靠着,脸凑过去,灼热的气息喷拂在盛疏脸颊上。
盛疏笑着将身体向?后仰,“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怎么好意思现在就讨赏的?”
“这?次是给你奖励,你不是觊觎我很久了?”严倦扣住她的后脑勺,脸重重压上去,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紧合的牙齿,一路攻城掠地。
良久,严倦终于离开她的唇,盛疏气喘吁吁靠在他的胸口,手揪着他的前襟,“美男计真是无所不能,我赚大发了。”
严倦低头亲亲她的头发,“这?算什么?等你嫁我那天,我让你赚一票更大的,如何?”
盛疏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以?前在外出公?差,青楼妓馆都没?少去,第一次去看?小倌人,还是严倦带着去的,如何听不懂他言下的隐晦之意?俏脸胀得通红,踮起脚尖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笑骂道,“臭流氓!”
第92章
于北胜王府来说,这是极特殊的一个年,李管家收到容琰的来信,老早就开始操持年夜饭,结果还是没等到小主?人回家。在初二这天?,管家又起了个大早,前往厨房查看新送来的海鲜是否新鲜,算着时间叫人把菜备好。
屠鸾与容琰抵达京州是大年初二的下午,容琰写信命管家派人到屠府里外打扫干净,原打算一到京州就送屠鸾回屠府休息,车驾到了屠府门口,屠鸾却耍赖不肯下车,说她不要一个人过年,冷清得?慌。容琰拿她没办法,只?能让韩东转道回北胜王府。到了王府门口,他先下车,韩东便架着马车去?到侧门,确认巷子里没有闲杂人等,屠鸾才?掀开轿帘跳下马车,里面立刻有下人出来迎接,见到屠鸾,十分错愕,韩东一脸严肃,叮嘱道,“这是世?子的贵客,王府的规矩,少看少说,切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