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五个人,一双山羊眼里是藏不住的急切。
“池听。”
被自己抓住手腕的人挣开,反手捏了捏他的手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祝乘缓慢地向后退去,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思考着对策。
池听误会了他的意思,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两拨人就这么互相对峙着。
一个水手动了动,踩着甲板一步一步走向池听。
池听面色不善,在心里计算着要用多大力气能将这人一脚踹飞出去。
他的想法并没有得到实施,水手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并未做片刻停留,径直走向了船舱。
其他水手紧随其后,从五人身边走过。
待最后一个水手也消失后,柯梵和阿雅还紧抓着对方的手,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黏在了肌肤上。
游风的脸色也不太妙,他那一头红发多日未打理颜色都有些暗淡。
祝乘的手腕还被池听抓着,他试着往外挣,没用,也就任由池听去了。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是新人,先前目睹了宋淇和张恒的死亡,现在又被船长近乎威胁的话吓到,柯梵深吸了口气,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害怕:“我们会被杀掉么?”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游风想起船长从自己身边经过时,脚踩着甲板上发出的清脆“哒哒”声。
离任务规定时间越近,这艘船上人员的山羊特征就越发明显。
柯梵这下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一片死寂中,祝乘开口了:“没那么糟糕。”
剩下几人看向他。
祝乘很冷静,冷静到有些过头了:“他刚才说今晚允许水手吃羊肉,言外之意就是今天白天我们都是安全的。”
他这话点醒了其他人。
“也就是说,我们在白天是绝对安全的,到了晚上才会被追杀。”游风轻声说道。
池听也明白了祝乘的意思,握着祝乘的那只手松了点力气,还是没将他放开。
他转过头:“你想到办法了?”
“老实说,并没有。”
他如此直白,倒把池听给整愣了,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祝乘笑了下:“只是没想到一个比较温和的办法而已。”
意思就是他有办法。
“在夜晚来临前,先杀掉这艘船上所有的NPC。”
此话一出,最先反对的是游风:“你疯了?动NPC?这个世界崩塌了怎么办?”
“没有那条规则规定我们不可以对NPC动手吧?”
祝乘扫了他一眼:“还是说,你要在房间里乖乖待到晚上,等那些怪物来杀你?”
游风被他堵死了命门,转过头,面上的表情明显是不赞同,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池听垂下脑袋,看着手里握着的那截腕子。
他晃了晃,将祝乘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不温和的解决办法?你胆子够大啊。”
“不是你说的吗?”
祝乘凑近,语气里满是揶揄:“我们可以反杀NPC。”
这还真是他说的。
于是一个荒谬又大胆的计划产生了。
离天黑还有十个小时,在这十个小时里,水手不能对他们动手,他们却可以找机会杀掉那些人,十小时后夜晚来临,到时候五个人只有逃跑的份。
“你这计划靠谱吗?”
从甲板走到船舱,游风担心了一句,还是问出了口:“你确定我们能杀NPC?”
祝乘没回答,就近拉开一间房。
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显然没料到他们会闯进来,愣神间被祝乘一棍子敲在了脑袋上。
水手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祝乘扔掉棍子,弯腰拖着人来到过道。
“扔海里去,”他这话是对游风说的,转头面对柯梵和阿雅两个女生时多了点耐心,“别害怕,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
身后,游风任劳任怨地拖着水手的尸体扔到了海里。
交代完后,祝乘和池听朝第三层船舱走去。
“看不出来啊祝乘,”池听笑着,掂了掂手里的铁棍,“你还有当反派的潜质呢?”
“这叫自我防卫。”
祝乘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心虚。
两个人如同上门催命的恶鬼,一间房一间房的敲过去,没过多久船员就被他们搞定了大半。
第三层还有最后一间房。
祝乘身上脸上都带着血,眼底带着诡异的兴奋,抬手叩响了门。
叩叩。
门后很安静。
祝乘和池听拎着棍子等在门外。
约莫过去了十分钟,眼前这扇门后才传来脚步声,听上去很不情愿,磨磨蹭蹭老半天才走过来,又等了半分钟,房门才打开了一条缝。
老人躲在门后,警惕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他问:“你们想做什么?”
池听没回答他,老人察觉不对,正要关门,被他抬手撑住房门。
池听举起手里的棍子,从老人眼前晃过去。
他笑得极其恶劣:“聊聊?”
不等老人拒绝,池听手上发力硬生生将门给推开,在老人出声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推搡着将人掼倒在地。
祝乘跟在后面锁上了门。
“唔!唔!”
老人瞪大眼睛剧烈挣扎着,被祝乘扔到面前的棍子吓得一哆嗦,挣扎的力度小了许多。
祝乘左看右看,没找到合适的绑人工具,干脆蹲下身,歪头笑眯眯地看着眼神惊恐的老人:“不要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池听一只膝盖压在老人背上,使力抵着不让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老人嘴巴得手松开,颇为嫌弃地在身下这人的衣服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