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乘的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和蒋知悉说话上,池听递过来一样食物他就尝一口,手杵在半空,等着接面包。
池听看了一眼他,又看一眼蒋知悉,往橙汁里放了一调羹盐,递给了祝乘。
祝乘毫无防备地接过来,看也没看直接往嘴里送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
咸口的橙汁一入口他就发觉了不对,当着蒋知悉的面又不好直接吐出来,含在嘴里半天勉强咽下去给味蕾和食道都带来不小的冲击。
祝乘用手背捂着嘴角,擦去流出来的橙汁。
蒋知悉被他的咳嗽声打断,关切地看着突然就咳嗽起来的祝乘:“祝哥,怎么了?被呛着了?”
“没、咳,没事。”
祝乘抹去嘴角的水渍:“等我一下。”
他起身,顺带拎走了还在偷笑的池听。
两个人蹲在餐厅一个不起眼角落里。
“你往橙汁里加什么盐?”
“那是盐吗?”池听故作惊讶。
祝乘忍住呼他后脑勺的冲动:“罐子上有写。”
“我没看见啊。”
池听可怜兮兮地看着祝乘,水润的眼睛看得祝乘心尖一颤。
池听乘胜追击,双手合十对着祝乘拜了拜:“你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祝乘哥哥?”
最后两个字他刻意凑近了,几乎是趴在祝乘耳朵边说的,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扫过祝乘的耳垂和脖颈。
祝乘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你故意的?”
池听没遮掩:“嗯,就是故意的。”
他捏了捏祝乘的小指,像是在抱怨:“蒋知悉和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的,我也知道解决办法,哥哥为什么要问他不问我?我明明比他要厉害一点。”
祝乘木着张脸,他好像知道池听为什么要往他的橙汁里放盐了。
吸引注意力,然后给人重重一击。
吃完晚餐回房间的路上,祝乘注意到两边墙上的钟,指针指向了六。
和上一个世界一样,这次的时间也出现了问题。
祝乘猜测这可能是富哥那张空白卡牌的原因,在拍卖会开始前半个小时一言不发地翻进了池听的露台。
帷幕全部拉着,看不见屋里的情况。
祝乘刚要伸手,帷幕先动了。
“我记得我没有锁门。”
池听将帷幕全部扎起来拉到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人:“祝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有门不走,非要翻露台呢?”
翻墙被当场逮住的人不觉尴尬:“跟你学的。”
池听愣了下,下意识开始回忆自己前两天有没有翻露台的行为。
嘿。
还真有。
而且还都是在晚上。
“半夜三更,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影响不好啊。”
说是这么说,祝乘的手却很诚实地往池听衣服里钻。
池听被他突然袭击吓得当场愣在原地,直到感受到祝乘的手有向下摸的趋势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祝乘,我觉得我们的进度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一心只想拿到富哥那张卡牌的祝乘:“什么?”
成功从池听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卡牌的祝乘直起身,看向池听:“你刚才说什么进度?推隐藏规则的进度?”
池听:“……”
池听:“我说你真是好样的。”
祝乘欣然接受:“你也是好样的。”
池听磨了磨牙齿:“所以?”
“我们都是好样的。”
池听想动手了。
成功得手的某人揣着卡牌重新翻回房间,落地后掏出。
牌在发热,温度不高,贴着肉仍到感受到一股灼烧感。
祝乘在床边坐下,从枕头下拿出池听换给自己的那张空白卡牌。
两张卡牌放在一起,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富哥的那张有些脏,背面的图案也不是拍卖锤。
随处可见的红色宝石被几笔勾勒在卡牌背面,祝乘屈指弹了弹牌面。
他只是想试试外界的刺激对卡牌会不会有影响,没想到几秒钟后,卡牌上还真出现了几句话。
“拍卖会马上开始。”
“宝石堆满,所有人离开。”
第一句提示刚出来,熟悉的脚步声和敲玻璃声从底下传上来。
拍卖师举着拍卖锤,手边是和昨天一样的藏品。
祝乘眯起眼睛,拍卖师脚下的宝石越来越多了,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宝石的高度就能和露台齐平。
看来卡牌的作用就是提示他们,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还有一些隐藏规则。
但……
祝乘低头,卡牌会说谎么?
在“换命”里,规则就是一切,规则不会作假,规则是成功通关的重要线索。
规则不会欺骗他们,但卡牌给出的提示却是“所有人可以离开”。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拍卖师收集到足够多的宝石,满意后放他们离开,要么,宝石堆满后,他们所有人接受惩罚。
这也算“离开”。
就这几天来看,祝乘选择相信第二种可能。
沉思的功夫,第一件藏品已经拍了出去,第二件藏品的起拍价依然是十颗宝石。
祝乘摇了摇铃铛,报出了一百的价格。
他听见了好几个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但他不在乎,因为……
他抬眼,对上瘦高男人的目光。
他的目标是他。
昨日和他竞拍的男人在祝乘报完价后迫不及待地摇响铃铛。
“两百颗宝石。”
祝乘第二次晃动铃铛。
“三百颗宝石。”
男人没有再和他抢,用和昨日一样好奇的目光将祝乘上下打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