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他说,“你今晚要留下来吗?”
池听的掌心微凉,贴过来时令祝乘瑟缩了下,闻言垂眸,哼笑一声,下一秒,他俯下身——
温热的吻落在嘴角,转瞬即逝。
池听呆住了,傻愣愣的,任由祝乘像啄木鸟一样在自己唇上轻啄。
祝乘亲他的功夫瞥了他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盖住了池听的双眼。
“接吻要闭眼。”
池听轻颤的羽睫扫过他的手中,又轻又痒,像一只毛茸茸的动物,从手里溜走。
祝乘想到了祝小咪,那只闯祸之后会夹着嗓子用脑袋蹭他的狸花猫。
池听不是祝小咪,他没有那么乖。
天旋地转间,祝乘被池听扶着肩膀摁在床上,两人的位置调换。
池听喉结滚动,哑着嗓子说:“闭眼的话,就看不见你。”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低头,有些急切地吻上被涎水染的亮晶晶的祝乘的双唇。
祝乘扬起下巴,配合着将自己送上去。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贴在一起,池听皱眉,咬了一口,祝乘吃痛,下意识张开嘴,那条舌头钻了进来,追着他接吻。
两个人都气息混乱,屋内的温度升高,气氛暧昧之时,池听松开了祝乘。
两个人都在喘,祝乘擦去嘴角挂着的银丝,看向池听的眉眼全是笑。
“不许笑。”池听埋头靠近他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祝乘笑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不许笑?嗯?说话啊,池听?池小听同学?池听弟弟?”
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是要遭报应的,祝乘感到颈窝传来一点湿意,接着就是一阵刺痛。
“嘶——”
他倒吸一口气,耳边是池听的低笑。
“脾气真差。”他如此评价。
池听没反驳他,抱着他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久到祝乘都有些困了,打着哈欠刚要让人从自己身上起来,池听就已经自觉地抬起了脑袋,只是还赖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亲我?”
祝乘装作没听见。
池听不依不饶:“你是喜欢我吗?”
见他还是不回答,池听不高兴了,干脆去挠他腰。
“别——很痒。”
祝乘的腰向来敏感,和他关系好点的都知道,此刻被池听捉住,指腹隔着一层布料重重擦过,霎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泛上来痒意。
祝乘被他缠得没办法,弓着身子要躲,却被困在池听身下,抖着指尖被池听从后背揉到腰际。
揉够了,池听放开他。
刚才还那么强势不讲道理的人此刻换了副面孔,表情无辜地看着眼尾发红的祝乘:“很晚了,你要回去休息吗?”
祝乘被他耍流氓的行为揉得没了力气,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扯过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池听的手被人握住,塞进了被子里。
祝乘露出脑袋,和池听鼻尖蹭着鼻尖。
池听呼吸一滞。
太近了。
他失神地想,他和祝乘的距离太近了。
“不是要休息么?”
池听呆愣愣看着他的模样让祝乘觉得好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将他的脑袋摁进了自己怀里。
池听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将手搭上祝乘的腰。
毫不意外的,手下的肌肉绷紧了。
“池听。”祝乘面无表情地狠狠按了他脑袋一下,“睡觉就睡觉,别动手动脚的。”
被教训了的池听终于舍得停止他的小动作,乖乖被祝乘抱着,闭着眼昏沉睡去。
祝乘第二天是在自己屋里醒来的。
一睁眼,岑珩那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面前,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
祝乘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瞅着岑珩眼睛都酸了还不舍得结束,没忍住劝道:“你眼睛抽抽什么?”
拼命忍住眨眼欲望的岑珩:“它在做眼保健操。”
很离谱的理由。
一直盯着祝乘从床上起来,套好衣服在自己面前站好,岑珩才移开视线,转过身就开始疯狂眨眼,缓解眼球的酸涩感。
祝乘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需要眼药水吗?”
岑珩狂点头。
祝乘摊手:“没有。”
“那你说个什么啊!”
岑珩瞬间暴起,被祝乘一巴掌塞回去。
“稳重点,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他拉上拉链:“走吧,带你去上供。”
这个世界的规则祝乘昨天就和岑珩讲了,再愤怒,岑珩也只能顶着一双堪比兔子的红眼睛跟在祝乘身后往村子中间的那口井走去。
他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天要亮了才回来。”
一提到昨晚,祝乘的耳根子就染上一层红色,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当然是出去看那些纸人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没看见。”
岑珩揉眼睛的动作一顿,扭头,表情怪异地看着他:“那你昨晚出去是为了?”
祝乘一本正经:“为了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岑珩默然几瞬,然后再次暴起:“你当我是傻子吗!”
吵闹间,二人来到井边。
那只木桶看着比昨日还要破,缺口大了许多,井边围了两个人,见到他们来后还算友好地互相打了招呼。
祝乘象征性地问好后,注意力被井吸引过去:“怎么不打水?”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用眼神交流了些什么,其中年纪稍长的男人走过来几步,指着井对祝乘和岑珩说:“井里有东西,木桶丢下去打不上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