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菁只听到个结尾,这并不妨碍她阻拦席奕。
“有什么话好好说……”
席奕的脸色越发阴沉,楼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变回光球,咕噜咕噜滚到一边,决定不再插手这两人的事。
池听和岑珩做任务去了,休息空间里能交谈的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往常会和他呛声的人今天格外老实,一言不发地蹲在角落,忍受着席奕的怒火。
“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吗?!”席奕看他这样就来气,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揍死,拽起祝乘的衣领对他吼,“那小子给你下药了?你就非得送他出去?他出去之后去哪?流浪吗?”
“他有地方。”
祝乘别过脸,低声和他解释:“外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席奕更生气了:“你是他爸啊安排的那么快?”
楼菁将头埋起来,假装没听见他们的争执。
“不要这样说,席奕。”
祝乘试图将席奕的手拿下去,扒了一会扒不动,无奈就着这个姿势和他讲道理:“他和我们不一样。”
“是,他当然不一样了。”
席奕冷笑:“你把他当弟弟,他可没把你当哥哥。”
“这是什么话……”
祝乘这次是彻底把席奕给气到了,扔下一句“你们俩都一个德行”,连续三天都没和他说话。
他不仅不理祝乘,还不理岑珩和池听。
岑珩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池听勉强猜出了一点。
“祝乘。”
才从小世界出来,身上的那些脏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清理,迎面就缠上来一个人。
池听扶着他肩膀,一手捏着他下巴来回检查,祝乘配合地抬头。
“怎么了?”他看着池听,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想我了?”
池听不理会他的打趣,检查一遍确定他没伤后,捏着下巴的那只手下移,圈着祝乘的腰。
这次的拥抱换了个姿势。
被池听箍住双臂的祝乘稍稍偏头,侧着眼,盯着池听的发顶看。
长这么大了啊。
他忽然有些感慨,想回抱一下身前的人,结果刚抬手,池听就放开了他,同时躲开了他的拥抱。
怀里骤然一空,祝乘的心跳跟着漏了两拍。
他莫名有些慌张,只能用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慌乱:“这是怎么了?”
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池听却还是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见他渐渐收回去的双臂。
“祝乘。”他第二次喊了他的名字,“你会和我一起离开么?”
沉默乖巧的人今天态度格外强硬:“你不会留我一个人,对吧?”
又是这种眼神。
祝乘突然觉得烦躁。
又是这样,每次池听用这种眼神看他,不管是什么请求,他都没有办法拒绝。
“当然不会。”
他移开视线,落在一条刚生长出来的细长裂缝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肩上一沉,是池听靠了上来。
他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祝乘,我快和你一样高了。”
池听抬手,比着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还差一点。”
差的那一点终究没能补上。
世界坍塌的速度很快,视线所及之处全部被裂缝所占领。
祝乘推开几个撞上来的NPC,眉毛拧在一块。
不对劲,很不对劲。
裂缝产生带来的巨大吸力将其他NPC给拉出,岑珩脚步不稳,扶住墙壁后还有些惊魂未定,对着不远处的祝乘吼道:“祝乘!发什么愣!这边!”
裂缝消失的速度很快,他们必须赶在最后一条裂缝消失前离开,否则将会被永远困在这儿。
在那之前,祝乘要先找到白凌。
以往阴魂不散喜欢跟在他身后看他惩罚违规者的人此刻不见踪影,任凭祝乘怎么找都没法寻到一点踪迹。
消失的不只有白凌,还有池听。
“祝乘!”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胳膊,岑珩跑过来,拉着人闪到墙后。
“你疯了?”他又惊又怒,“那NPC的刀都要砍你身上了不知道躲啊?”
祝乘刚才站的地方滚过去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手里的刀胡乱挥舞,好几个NPC都被波及。
他们没有痛觉,被刀砍了也不会躲,直愣愣地往裂缝里冲,想要逃离。
岑珩看着他这样,心里更加着急:“池听呢?!”
“我不知道!”
祝乘的脸色很难看,紧紧咬着后槽牙:“他不见了。”
“不见了?总共那么点地方他能跑哪儿去?”
要不是提前答应了,岑珩简直想丢下池听带着祝乘离开。
这个世界坍塌的有点太快了吧!
密密麻麻的裂缝撕开整个世界,不消片刻,大半NPC就被送回了休息空间,裂缝随之闭合。
饶是经历过那么多个小世界的岑珩也没忍住骂出了声:“操,照这个速度下去,池听没找着咱俩先被困在这儿了。”
“岑珩。”
一直没说话的人看着一个NPC跌入裂缝,开口:“你先走吧。”
岑珩想也没想:“我还走个屁啊,我走了你和池听怎么办?留在这儿做一对亡命鸳鸯?”
“你又上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岑珩死活不走,推搡间,一根石柱倒下,轰隆一声碎石飞溅。
石柱倒地扬起一片灰尘,祝乘掩鼻咳嗽,正紧急思考对策时,一边肩膀被人扣住,下一秒一股大力拽着他离开了那块危险之地,也将他从岑珩身边拖开。
祝乘眼神一暗,以为是白凌发现他们的计划跑来找他算账,攥紧了拳头转身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