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能死了,”他眼神戏谑,“要死,也得是先把你给弄死,毕竟你可是‘换命’的创造者啊,白凌。”
“我提醒过你了,不要激怒我……”
砰——啪!
白凌面前的方桌被一脚踹开。
“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小腿因为用力而发麻,祝乘看着白凌,一字一句道:“现在的你对我而言,战斗力还不如一只蟑螂。”
“偷窥别人的梦境有意思么?玩够了,就放我出去,我还得去找人。”
说完,祝乘不再理会祂,自己绕开,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寻找能出去的办法。
白凌待在原地,一双眼睛跟着他左右移动,毫无征兆的,祂笑了一声。
祝乘回头,淡淡瞥了祂一眼。
“我一直有个问题。”
白凌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兴奋,连带着嗓音都有些尖锐,听上去很是难受:“祝乘,你为什么执着于拥有人类的感情?”
祂起身,猛地凑到祝乘跟前。
“明明是我创造的你,是我让你拥有了意识。”
白凌眼神炽热,语气越发激动:“你能告诉我吗?你和池听为什么那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你们都不听话,人类那么脆弱,没有永恒的生命,也没有随意穿梭的能力,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逃离呢?”
白凌伸出手,死死扣紧了祝乘的肩膀。
“你为什么要逃!”
祂愤怒地吼道:“你和池听,你和岑珩,你们为什么要逃!你们分明不是人类,只是用了人类的身份才能在那个世界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白凌放在他肩上的两只手扣得太紧,隔着一层衣服面料,这人的指甲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里,血液渗出,将那一块给染红。
祝乘语气很轻,带着十足的恶意:“毕竟,人类和怪物之间是有交流障碍的。”
“你也是怪物!”
白凌近乎癫狂,祂死命摁住祝乘,试图将他留下来。
“你是我创造的,你也是怪物!”
“我从没承认。”
祝乘冷下声音,挥开白凌放在他身上的手:“白凌,我从没承认你是我的创造者。”
一条裂缝出现在脚边,接着,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几乎是要将整个空间都给撕裂的程度。
“现在,我要回家了。”
他推开白凌,跌入裂缝中。
……
祝小咪舔着爪子,扫了一眼角落瑟瑟发抖的萨摩耶。
煤球被狸花猫那一眼吓得登时嚎叫出声,夹着尾巴就要往客厅冲,被漂移过来的祝小咪拍了一巴掌,老老实实回到了角落,用屁股对着猫,毫不意外又被打了一拳。
客厅里,煤球的主人被祝乘按在沙发上,想逃逃不掉,想躲躲不了,苦着脸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几张鬼脸,声线颤抖:“一定要这样吗?”
沙发后的祝乘语气坚定:“这样比较有效果。”
“你从哪儿看来的?”
“我的医生,她说这叫脱敏训练。”
管他什么训练,岑珩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知道再不跑,祝乘就要播放下一部恐怖片了。
察觉到他的逃跑意图,祝乘更用力的将他给按在沙发上,笑眯眯地问:“你是想跑吗?”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好朋友帮忙练胆,怎么能逃跑呢!”
“很好,”祝乘十分欣慰,“那我们继续看下一个。”
“不行!”
岑珩直接弹射起步,不管不顾的就往门口跑,祝乘早有准备,抓着他大腿不放手。
“说好的不逃跑呢?”
“我那是骗你的!操,裤子,裤子!你大爷的别脱我裤子!”
“哟,大红色,本命年啊?”
“你变态啊!”
鸡飞狗跳中,无人在意的角落,煤球又被祝小咪揍了几拳,打够了的狸花猫竖着尾巴,昂首挺胸脚步轻快地走进了祝乘的卧室,预备去祸害它这位铲屎官新换的床单。
被祝乘扒下来的裤子,岑珩一边用手提着一边还要防备祝乘的下一次突袭。
“看我做什么?”
祝乘蹲在电视机前捣鼓,对一脸警惕的岑珩招手:“过来啊,还有四张碟片没看。这张还是珍藏版,高清无码,贴脸开大,据说还拿过奖。”
岑珩提着裤子,不忘控诉他:“你变了,十年了,我以为你成熟了,结果你还是那个祝乘。”
早在神庙里遇见池听的时候,祝乘就猜出了岑珩的身份,从“换命”一回来,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吼吼地踩着拖鞋冲到岑珩家把人给拖过来,一边用恐怖片吓他,一边用友情诱惑,成功将那些零碎的记忆拼凑出来,恢复了在“换命”生活时的所有记忆。
“你该高兴啊,这至少能证明我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是啊,表里如一,里外都是黑的。
煤球哆哆嗦嗦地凑过来,趴在岑珩脚边哼哼,斜着一只眼睛往卧室瞟。
“你现在怎么想的?”
岑珩拍了拍狗头以示安抚:“回去,再杀白凌一次?”
“我杀不了祂。”
祝乘拍了拍裤腿蹭上的灰,没什么情绪地说:“第一次没能杀掉,第二次就会很难。”
“要放弃么?”
“怎么可能。”
祝乘又挂着那让岑珩害怕的笑容过来:“你会帮我的对吧?”
岑珩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
“你怎么能这样!”祝乘一脸受伤地看着他,“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
“你以前也用这话骗过席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