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阵阵。
落叶零帧起手,好几次差点打到乌山雪身上。
再一次被枯黄落叶骚扰,乌山雪玉指轻抬,指尖不点而红。
化灵力在一碎布上作符,号巽卦为门将,挡万千尘埃于无形。
巽相落成。
白色碎布上红字如游龙,里头还有鎏金光芒在低调闪烁。
乌山雪从前还没制过这种用途的符,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名字,便先用着。
灵光一作,身边果然再无讨人厌烦的落叶近身。
脑海里浮出个名字:“远身符。”
以她现在的实力,给这符注入灵力,可以轻松挡下金丹之下的近身。
便是来人到了金丹。
乌山雪看见了从县衙里,被一行衙役、官帽子毕恭毕敬请出来的佛千岁了。
官帽子还担心这仙君要留下来用中饭,或者参观参观他们的凡俗界最近有啥不一样的。
没想到仙君抬头便遇到他们百年难得一遇的貌美仙女。
仙君立刻就丢下他们了(bushi)立刻就懒得搭理他们的废话了。
仙剑凭空出现,再眨眼,仙君都快和仙女抱上一块了。
就是仙君好像那开屏的孔雀,而仙女……仙君总是近不了仙女的身。
底下一群衙役仰着脖颈,半天看不明白。
天边这两半仙啊!
每次刚要凑到一块,还差三步距离,就又被奇怪的力量荡开了。
开始是仙君没在意,以为仙子在玩,刚被荡开又凑了上前。
连试两次都没成功后,这刚刚被测灵石核验过真假的,金丹大圆满境界的仙君着急了!
用力再往前扑扑,然后这次是把仙子给拱走了。
隔着大老远,他们都听到仙子气不过的吼吼:“停停停!”
佛千岁:……雪儿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误会了?
是不是讨厌他了?
难不成是他刚才赶着过来“落户口”,没和雪儿宝贝打声招呼。
然后雪儿一收拾好打开门,满心欢喜想等他表扬这异装的本事,结果没找到人,一腔热血被浇了冷水,生气了?
肯定是了。
佛千岁连续两次“拱走了”乌山雪后,终于晓得消停。
一个人落在榕树顶上,委委屈屈地扯着新鲜出炉的户口文牒,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乌山雪刚差点没被创天边去,现在是晓得这“远身符”是元婴下面无差别防身了。
赶紧将远身符收回,乌山雪才勉强站稳。
单手叉腰,浮光锦面纱之下,满是无奈。
“都说等一等了,我在测验灵符。”说着也落到树冠之上,眼尖瞧见树杈上落了抹淡红。
乌山雪正要弯腰拾起,佛千岁以为是没站稳,本能快过一切,人形一闪,便将乌山雪拦腰抱起。
天边的仙人衣袂飘飘,似是在肆意打情骂俏。
地上衙役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察觉,他们如此窥探仙人,换一对脾气不好的,他们已经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一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先开始的,都在低着头跑路。
有不明所以的被拉走时还在迷惑嚷嚷,但马上就被强制塞进了县衙的猪肝红对开大门后。
大榕树上。
乌山雪被公主抱起的一刻,人都是懵的。
“你!”干什么啊!
佛千岁这次回答的飞快:“小心点,雨后的树枝很滑。”
乌山雪手臂不可避免地压在佛千岁胸膛上,感受着抱着自己的这人心跳声可比嘴上的平静严肃嘈杂多了。
眸光晦涩一瞬,还是挣扎着下了来。
她虽然自喻清阳宗第一美人,但也不能祸害人家纯情小仙君不是?
毕竟人家根苗正红的,修仙的天赋尤其异禀,值得更加好的女孩儿。
思及至此,乌山雪表情故作生硬:“别搂搂抱抱的,你看看,都把别人吓走了!”
佛千岁还在慢慢把手放回去,闻言,只是扫了眼飓风之后,未来得及收拾,还是一片狼藉的地面。
想说那些衙役就是自己要进去的,张了张嘴,但还是委屈合上。
乌山雪看了人好一会儿,心里道了声不好。
她可别给佛千岁整出心魔来了,这事本来就不怪他!
她算过。
她和他都是命里的劫。
佛千岁会救到她,和她会照拂这个无家可归的仙君,几乎是命中注定的。
这桃花劫,乌山雪有些头疼。
想了想,还是当着佛千岁的面,再画一个“远身符”。
末了,才将符纸递出,乌山雪想解释清楚:“喏,刚才是这个远身符在起作用,我刚设计的。”
“本来是要用来挡落叶的。”
“没想到,可以防止元婴境界之下的东西近身!”
乌山雪说得轻巧,佛千岁双手接过,深邃鹰眸快速聚焦。
他虽然看不大懂,这上面的符字不像他画的招福卦,因为胡乱易形,变成了招凶卦。
但也不是前面的“具文”,符字一笔成型,和他常见的文字不像,读不出来,但能感觉到里头的能量还是很足的。
小心翼翼放进菩提珠里,佛千岁才小声道了声歉。
乌山雪笑着摆摆手,刚好这里没人在看,高度也合适,正好教佛千岁御空飞行的灵技。
……
教完便一路向东,边赶路边让人熟络灵技。
佛千岁现在就属于灵力境界上去了,但其他的还处于刚入门的水平。
乌山雪理解且安慰:“没事,别着急,你才十八,有的是时间学习呢!”
“多少修仙之人,在你这个年纪还没过锻体初期的关卡。”
佛千岁再孜孜不倦地往前御空,可惜经常因为灵力起猛了,瞬间往天边飞去。
马上又要控制下来,一连画了十来个半椭圆的抛物线,才算是勉强掌握了大概的要领。
乌山雪在后面追的挺呛的。
没敢打击人“这速度过于非人哉”了。
等终于抵达记忆中的清阳宗山下牌坊,其实也还有些距离,乌山雪双眸瞪圆,直接僵在了半空之上。
面前是一片不可思议的白皑皑,原本葱郁地五指山峰变成一座完完整整的冰山。
冰山高耸入云,远远看去,便只剩下一阵刺目的冰白。
乌山雪一时之间被震惊地完全失语。
慢慢下落,在距离她记忆中还有好些高度的地方,被深厚的冰层止住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