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垂眸一笑：“不愧是公子，也就是公子才会对您这么好，若是老爷来了，定然会斥责您胡来的。”
秦雨瑶也笑了：“是啊，我总是胡来，但是胡来了那么多次，他们不还是得支持我？”
这就叫有恃无恐。
和大哥见面之后，秦雨瑶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她在街上逛了逛，视察了一番自己的嫁妆铺子后才回府。
原本是想着有人跟踪自己，所以她还特意绕到了后门，却不了撞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事情。
晨曦推了推她的胳膊，趴在她耳边提醒：“夫人，那不是月姑娘吗？”
秦雨瑶当然也看到了。
顾长月彼时身形隐匿在草丛附近，她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男子，此人打扮得倒是书生气息，看起来并不是富贵家的公子。
晨曦面露忧愁：“她也不知躲远些，就不怕被外人瞧见？”
秦雨瑶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顾长月这丫头脑子没有那么聪明，否则也不会和一个穷书生呆在一起。
想起来当年也是如此，自己一心为她谋划，可是她却因此恨上了自己。
如今再撞见这个场面，她倒是也看开了。
以顾长月这样卑鄙的性子，连这书生她也是不配的。
可若是叫林菀嫣知道自己的好女儿看上了一个穷书生，只怕她会气死吧。
想到这里，秦雨瑶莫名觉得自己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顾长月到底年纪小，心思藏不住。
明明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但是因为林菀嫣的目标太大，只能一直耽搁着。
虽说顾长月算是听话，但是到底也抵不过心中的萌动。
顾长月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哪怕有林菀嫣这样的娘，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好。
秦雨瑶微微一笑，对晨曦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入府的时候，秦雨瑶关门的声音不小，顾长月一定 会注意到，因此没过多久，秦雨瑶还没坐着休息上一会儿，便听见了外面的通传声。
“夫人，月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顾长月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
果然，她一开口便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刚才婶娘出门了吗？”
秦雨瑶瞥她一眼：“月儿这段时日越发胡闹了，连规矩都忘了吗？”
此话一出，顾长月身子抖了抖，吓得小脸惨白。
却又听秦雨瑶说了句：“都不知道同我行礼了吗？”
秦雨瑶长嘘一口气，弯腰行礼后道：“婶娘如今的性子越发不如从前了，您以前可同我没那么多计较啊。”
她微微一顿，“婶娘是生气我娘的事情吗？”
秦雨瑶知道她这是在试探自己，毕竟自己因为被林菀嫣针对了几次，也爆发过几次脾气，她现在瞧不上林菀嫣，大家都能看出来。
顾长月许久不来，也是担心会受到牵连。
见秦雨瑶不说话，她连忙又问了别的话题：“婶娘，我来找你是因为进来心中烦躁，只觉得婶娘才能帮到我。”
这刻意的话题叫秦雨瑶有些尴尬。
她是替对方感觉到尴尬。
不就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看到那个场景吗？前面说这么多废话实在是可笑。
不过她还是尽可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身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没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顾长月面带羞涩，挽住她的胳膊小声道：“婶娘，我有了心悦的男子，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月儿长大了。”秦雨瑶柔声道，“难道就是婶娘刚才看到的那个男子吗？”
顾长月一惊：“婶娘你看到了？”
秦雨瑶笑着回答：“当然了，远远看去是不错的，月儿的眼光很好。”
听到这话后，顾长月松了一口气，“婶娘难道不怪我吗？明明是顾家的女儿，却看上了身份不高的人。”
“我怎么会怪你？”秦雨瑶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个好孩子，不以身份论高低，只以品才论人性。”
顾长月大概是被说中了心声，登时高兴起来。
“婶娘，他很有前途的，他虽然现在还没有中举，但是迟早有一日，他肯定会有作为的，他一定会配得上我。”
秦雨瑶的一双黑眸始终盯着她，听她说完这句话后，她嗤笑一声。
顾长月一愣：“婶娘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秦雨瑶差点没装下去，只道：“说得对。你爱上了书香门第的人，才会叫咱们顾家脸上有光。如若一味追寻权势，只会叫人嘲讽爱慕虚荣。”
她缓缓起身，声音已经微微提高了些音量：“身为顾家的孩子，确实应该如此，你倒是像我几分。若是可以的话，我甚至都想收你为孩儿了。”
顾长月眼中亮了亮。
谁都希望过继到秦雨瑶这边，为的不就是秦家吗？
若是自己有这个机会的话，将来必定再也不会担忧其他。
心爱的衡哥哥定然也会有继续苦读的能力，只要自己能支持他，何愁他将来不会飞黄腾达呢？
顾长月越想越远，心思早就飘到了不知何处。
看着她这幅愚蠢的模样，秦雨瑶走到她面前，淡淡道：“只是哪怕我支持你，你母亲也不一定会支持你。你回去以后可别和她有了冲突。”
顾长月果然笑不出来了。
她就是因为知道林菀嫣不同意，所以才会偷偷摸摸和衡哥哥见面。
当初自己不过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林菀嫣便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在她看来，自己哪怕被公主府的公子羞辱了，那也起码是为了攀上公主府而去。
如今为了个穷酸书生，一切都不是值得的。
她第一次觉得，婶娘是这样的好，婶娘不愧是主母，和自己的娘想法大相径庭。
难怪大家都想要攀上秦家的家业，他们的眼界自然也是不同的。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秦雨瑶并不知道顾长月想了这么多，只是说道：“你若是日后有想不通的，还可以来和婶娘说。”
顾长月“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欢喜的模样。
等她走后，晨曦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夫人，她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被那位知道了，只怕会针对您。”
秦雨瑶淡淡道：“就算是我不这样做，她也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