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秦雨瑶缓缓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夫君如今还需低调，日后才可一鸣惊人啊。”
现在顾宴炎大概对自己很有信心，所以越发表露出来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冷哼一声，不悦道：“我看你心中根本就不希望我成功。”
秦雨瑶故意道：“若我不希望夫君成功的，怕是没有人希望夫君扶摇直上了，你也知道，我全都是依靠你才有今日啊。”
顾宴炎被哄得心情好了些，却还是叮嘱道：“虽然你与母亲不和，但是如今母亲过寿，你断不能叫人笑话了去，切记要准备些好的礼物。”
彼时站在他身侧的女子表情百转千回。
仍然记得上一世顾府给老夫人过寿诞的时候，自己也是拿出了诚信，可是自己的诚信却被喂了狗。
明明花了重金准备了礼物，到头来却被林菀嫣夺了去。
最后落得不少宾客笑话，只道顾夫人没有大局意识，不配成为小公爷的贤内助。
这一次，她断不会犯这样的错。
于是她笑道：“夫君放心，我定然会叫夫君的脸面上有光。”
在寿诞的前五日，秦雨瑶便开始筹划要买什么东西。
思前想后，她还是打算像前世那般去这城中最富贵的楼中买下万寿图。
此万寿图乃是富贵楼中的镇楼之宝，若是价格抬不上去，是断然不可能买下的。
可是秦家有的是银子，再加上这富贵楼的主子和秦雨瑶的父亲有些交情，此事倒是也不难。
秦雨瑶出门时，还特意带了林菀嫣前去。
这是二人关系的第一次破冰。
对此林菀嫣表现得十分喜出望外。
然而当他们站在富贵楼门前时，林菀嫣便有些紧张起来。
哪怕她从前掌管顾家的一切，也从不敢在这富贵楼里消费。
她有些憋屈却不敢表现，只问道：“妹妹是要替老夫人买寿礼？”
秦雨瑶点头：“老夫人的寿诞过得隆重，自当配的上这富贵楼里的万寿图。”
“万寿图？”林菀嫣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
哪怕是她再努力几年，也换不得这富贵楼的一件物品。
可秦雨瑶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出来这么多银子去购置寿礼。
她很嫉妒，嫉妒到差点就要失态。
秦雨瑶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微微扬起一个笑容：“你说，老夫人会喜欢这万寿图吗？”
“肯定会喜欢的。”林菀嫣现在倒是很会说话。
秦雨瑶微微点头，才刚走进去，富贵楼里面的伙计便一眼认出来了她。
“这位便是秦小姐吧。”
秦小姐的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但凡是和秦家有关系的人，也都喜欢这样称呼她，他们都是经商的人，不在乎那么多礼义廉耻。
他们只知道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怎么样舒坦怎么来。
这一声儿喊得秦雨瑶心里舒坦了。
她摆摆手，碧珠立马上前递给伙计一个荷包。
“今儿我们夫人是来做大生意的，快去叫你们东家来。”碧珠看起来也很淡定，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林菀嫣到底是小家子气，看着那打赏的荷包那么多，她心里更是酸死了。
这样想着，她脸色就更加不好看起来。
虽然她是和秦雨瑶一起来的，但是却没有人搭理她，众人都只围着秦雨瑶一人转。
这样的日子，也是林菀嫣内心真正渴望的。
可现在，她只能在一旁陪笑。
富贵楼的东家从楼上走了下来，瞧见是秦雨瑶来了，脸上挤满了笑容。
他乐呵呵道：“瑶丫头许久没来了，今儿是打算买什么呀？”
秦雨瑶看着对方这般称呼自己，差点就红了眼眶。
她其实很难再去见到从前那些对自己好的人，甚至自己的父亲亦是如此，不为别的，只是怕太过伤心。
这些人无一不是在提醒她自己曾经有多么愚蠢。
她强忍着自己没有落泪，露出落落大方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陈伯伯。”
富贵楼的东家还是笑，拉着她往里面走。
边走他边问：“你来这里打算要什么呀？”
言语之中尽然都是宠溺，似乎只要是不过分的，哪怕直接拿走都可以。
林玩呀冷眼瞧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发痛。
碧珠将林菀嫣挤到自己的身后，随后紧跟着秦雨瑶的步伐。
直到来到屋子里面，秦雨瑶这才开门见山：“陈伯伯，我想要万寿图。”
陈伯伯一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这一来就是大手笔啊，你爹知道吗？”
“陈伯伯忘了，我已经为人妇了。”
为人妇后，便不需要再去知会父亲，一切事情都由自己做主。
她的神情多了几分落寞。
陈伯伯一愣，随即笑道：“即便如此，你在我心中还是那个爱惹事的瑶丫头。”
毕竟是开富贵楼的，到底是精明人。
虽说他不能直接答应下来，却还是好言相劝：“听闻顾家如今要大肆操办寿礼？或许你可以挑一件别的物什。”
他指了指门口：“富贵楼的东西你随便拿，我不要银子。”
这便是给了秦家面子。
秦雨瑶却摇头：“我只要万寿图。顾家的老夫人配得起。”
这话却在对方眼中显得有几分执迷不悟。
陈伯伯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你能拿住来足够的银子，你的生意我也是要做的。”
言外之意，必须得拿出来足够的银子，否则免谈。
秦雨瑶自然不怕，她点头道：“我手下有不少值钱的铺面，可以用来抵换。”
陈伯伯此刻的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
都说秦雨瑶被他爹宠坏了，嫁了以后更是分不清楚好赖，如今一看，还真是这样。
可惜了她爹精明一世，却生出这么个糊涂女儿。
罢了罢了，她非要如此，自己又能如何。
陈伯伯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好，你应该也知道这万寿图的价值，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来多少。”
秦雨瑶其实来之前便做足的准备。
她看了林菀嫣一眼，叮嘱道：“麻烦长嫂在门外等候，这等交易外人是不能看的。”
林菀嫣愣了一下，这话似乎是在讥讽她没见过大世面。
她登时不悦，沉着脸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