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晶莹的透明,像展开的花瓣,又像裙摆。
“回来吧。”苍老的声音又说话了。
开晴意识到,这说话的老人应该是鱼灯的制作者。
这些鱼灯笼随着去世的制作者,在公寓里获得了新的生命,如同真正的鱼。
话音刚落,要往四处游的鱼儿们温顺地往声音方向游,身形慢慢变小,它们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变成一个圆圆的光,鱼儿们游进光里,那光越来越亮。
等那条斗鱼也进到光里后,光变成了摇曳的不伤人的蓝色的火,柔和地停留在说话人的手心之上。
所有的鱼都不见后,开晴眼睛这才舍得离开,看向说话的人。
不知不觉,说话的人已经走到了她旁边,在除雾草的范围内。
原来刚才,开晴只要再走几步,就能走到她身边。
说话的人是一名老者,岁数很大,满头白发,脸上、手上的皮肉在时间的作用下出现许多的褶皱和斑点,可虽然年迈,她却精神矍铄,花白的长发整齐地盘成髻,戴着一副眼镜,表情略有些严肃,这种严肃让她从外表上看并不好相处。
她一手杵着拐杖,另一手捧着鱼火,和开晴一样,都是完完整整的人形。
面对一名杵拐的老者,开晴觉得她不应该继续坐在座位上,她从位置上下来,接着观察着她。
除她以外,逝者之地的所有人都没有完整的人形,大家的外形多多少少受生前的影响发生改变。
就当开晴怀疑起对方是不是和她一样误入这里时,只见那团幽蓝色的火化为水一样顺着老者的手掌心流进她的身体里,老者的衣裳和身体像灯笼纸,阻挡不住灿烂的火光。
那火光顺着她的手腕往上走,游走到心口后,安安稳稳地扎根。
紧接着,老者的衣裳与身体真的变成了灯笼纸,这灯笼纸几近透明,能看清里头,老者的身体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那跳动的像心脏一样的火光,紧接着,火光变成了烛光,一支蜡烛出现在老者心口的位置。
烛火缓慢地燃烧着烛芯,烛油贴着蜡烛向下流,然后停在烛托上。
纸做成的身体看着无比易碎,但杵着拐的老人却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开晴看着那根蜡烛,忍不住想:蜡烛烧完了会发生什么?
老者又说话了,只听她说:“漂亮吧?”
她指的是刚才开晴看到的画面。
开晴想也不用想,头点点说:“很漂亮。”
刚才的一切像梦境,美得不真切。
她如同置身海底,被海里的鱼群包围着,可又不完全是海,也可能是夜晚的天空,那些发光的鱼群像夜空划过的流星。
闻言,老者便说:“所以不要再大喊了,我要集中精神做鱼灯。”
老者走到开晴身边,看向周围说:“你这地方挑得好,没雾,介意我在你这摆个台不?”
开晴忙说:“不不不,这里没雾是有原因的,有时间限制的,您愿意跟我到其他地方去吗?那里没有雾。”
这是位手艺者,加之年纪很大,开晴忍不住尊称对方。
老者看向开晴握在手里和身后落在地上的用来指明路线的麻绳,缓缓点头说:“那挺好,谢谢你,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我走得慢。”老者又说。
原来这只是位看着严肃的老者,实际上并不难相处。
开晴忙摇头,“不会给我添麻烦,您坐这,我们带您去。”
她指向小黑小白用钩绳编出来的座位。
老者点点头,道了声谢,坐了上去。
小黑小白很自觉地给座位加了个靠背,然后又编多一个座位。
“开晴快上来吧!时间要不够了!”小白急忙忙地说。
开晴赶紧坐上座位,“走走走。”
小黑小白立马往来时的方向走。
有老者在的原因,它们不像刚才一样只顾着快跑,而是兼顾了速度与平稳,稳当多了。
开晴举起手里的除雾草跟老者解释说:“是因为有它在才没有白雾的,但是它坚持不了多久。”
她顺便将逝者之地和公寓的事也跟老者说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我年纪大忘事。”老者说。
她对自己去世的事接受得很快,表情看不出波澜来。
等开晴介绍公寓里的人,知道公寓住了不少人后,老者神情肉眼可见得明亮不少,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一般。
“你叫开晴?”老者问。
“对。”
老者头点点,“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但记得大家叫我鱼师傅。”
一个做鱼灯笼的人被大家称作鱼师傅,十分合常理,开晴想。
“那我也叫您鱼师傅?”开晴说。
鱼师傅说:“当然可以。”
她和小黑小白进白雾挺久的,现在出去也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