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掳来做苦力的普通人?
袁烈顿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只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国公小姐,可否换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在丹阳生活也有三年了,在你眼里,丹阳百姓的日子过得如何?”
这个问题还有别的答案吗?
西丹是强国,一个有着几百年底蕴的富饶强国,各州府内各座城镇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过着不愁吃穿的日子,更别提西丹的都城丹阳了。
可……真是如此吗?
季楠思在这一瞬回想起了乞儿少年的话。
——“巡城守卫顶多就是将我扔出丹阳城,让我自身自灭……”
她当时怎么就直接忽视了这句话?
丹阳再繁荣,在看不见的角落也藏有乞儿少年这样的人,而像他这样被守卫们丢出城的人又有多少?
“你这么久都没能答上来,是想到端倪了?”袁烈的声音再次传来,“国公小姐,那个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曾是丹阳城的居民,都是身无倚仗之人。”
“丹阳内那么多人都在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每天烦恼的是下午饮什么茶,晚上吃什么餐食,明天穿哪件衣裳……”
“可正是其中最骄奢淫逸的世家贵族,明明什么都拥有了……怎么偏偏就容不下这些身若浮萍的可怜人?”
第043章 第 43 章
村子内, 阿婆放下了木桶,抬手指向空地上打拳的孩子们,低沉沙哑的嗓音娓娓道叙着有关他们的故事。
“看到那些孩子们了吗?他们大都是孤儿, 在失去父母后的某一天, 终于忍着饥饿上街乞食, 却被巡城守卫直接给扔出了丹阳。”
“再看看这个村子里那些像我这样的老骨头,要么无儿无女,要么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年纪大了, 疯了、痴了、傻了,再也不被丹阳所容。”
“还有一些人,身子的某处残了、缺了,大抵是因为会污了贵人们的眼, 也被无情驱赶。”
阿婆叹了口气。
“可这能怪谁呢?毕竟丹阳这个地方居住着整个西丹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像我们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能够和他们住在一起?”
苏淮卿静静听着,面上的神情看不出情绪。
一旁的林绝蹙起眉打断了阿婆的话, “这位婆婆, 你说的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这其中或许有误会……”
阿婆睨向了他,眼神中的冷漠已经表达了她的态度。
林绝辩解道:“我在丹阳任城门校尉五年, 从未听说过有这些事!”
苏淮卿终于开口,“城门校尉只负责丹阳外围及城门附近的治安,管不了城内的事吧?”
林绝噎住了。
苏淮卿继续道:“况且,丹阳的城门校尉又不止你一人,你只负责西南两门吧?”
丹阳城一共有两名城门校尉, 东门北门及其外围城郊并不属于林绝的管辖范围。
城内的治安一直由执金吾负责,若是阿婆说的是真的, 那极有可能就是执金吾和另一名城门校尉这么多年来暗渡陈仓做了这种事。
林绝喃喃:“莫不是执金吾和周校尉他们……”
阿婆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丹阳这座城病了,金玉其外, 败絮其中。”
苏淮卿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林绝扬起眉,大义凛然道:“这位婆婆你放心,待我回丹阳后必定会将此事禀明陛下,由他亲自定夺,向相关人等治罪!”
阿婆如方才那样睨向了他,眼神中的冷漠少了些,无奈地摇着头。
苏淮卿明白阿婆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他之前在醉仙楼和清风茶庄打听过林绝,此人不善与人交际,平日里恪尽职守,从不参与朝堂之中的弯弯绕绕。
在林绝的眼里,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执金吾和周校尉所做之事是错的,他就应该回去禀明陛下。
苏淮卿拍上了他的肩,“林校尉,陛下或许早就知道了……”
执金吾和周校尉不会仅凭自己的意愿做出这种事,定然是听从了权势更高之人的吩咐,这么大的动作又怎么瞒得过陛下?
林绝面露愕然,“不可能……陛下怎会容忍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苏淮卿和阿婆同时沉默了。
阿婆的沉默是出于默认的意思,而苏淮卿的沉默只是单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虽然这个村子的故事确实令人唏嘘,他却始终没怎么放在心上。
他惯常奉行不轻易参与他人因果的原则。
这个村子的人是可怜,但与他何关?
他们接下来该如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袁烈袁勇将他们掳到这是造化,林绝回城后想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