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苏淮卿终于肯从臂弯中起来,面上的神情已然恢复了沉静。
“别人听闻我受任临州钦差,第一反应大抵都是荒唐、不可置信、质疑,而大哥却想着连夜与我谈论赈灾事宜,将整理出来的情报事无巨细地告知予我……”
他的纨绔名声太盛,可季楠辞却对他表现出了百分百的信任,从未想过质疑他的能力,一心想着如何帮助他办好此事。
苏淮卿站起身子,拱手过额,郑重地行了一礼,“淮卿在此谢过大哥的真心相待。”
他抬起脸来,“我知道大哥真心待我,归根究底是看在思思的份上。”
他扯了扯嘴角,苦涩的情绪从眼底浮漫开来,“请大哥放心,我离开丹阳前……会好好理清与思思之间的关系。”
季楠辞听出了点什么,蹙眉道:“你……”
这小子的意思,听起来怎么像是要与思思决裂?
季楠辞微微张唇,终是没再说什么。
罢了,这毕竟是这小子与思思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他置喙。
思思向来聪慧、有主见,定然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
他能做的,只有无论发生何事,都永远站在思思的身边,成为她强力的后盾。
再说了……眼前这小子,那苦涩的面容、略带哀伤的语气,让他再难说出什么狠话来。
季楠辞没忍住,抬手拍了拍苏淮卿的肩膀,“随我去用点早膳?”
抛开其他事情来说,这小子也算是为了民生熬了一整晚,不能怠慢着。
这番宽慰的举动让苏淮卿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分,“好。”
*
季楠思近乎逃也似地离开了兄长的书房,走之前甚至不敢和兄长对上视线,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其实苏淮卿刚才那种表现,她大抵看明白了。
早些时候他明明对她做着更过分的事,她只不过稍稍回敬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怎就羞成了那副样子?
活脱脱把她映衬成了一个调戏良家男子的女流氓!
季楠思越想越恼,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主子?”凝霜立在回廊的拐角处,疑惑地望来。
季楠思整了整神色,从容地走了过去,“早膳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
凝霜敏锐地捕捉到了主子脸上来不及消散的红晕,狐疑地多瞄了几眼。
前几日苏世子失踪,主子天天记挂,她看在眼里,在心里一起着急。
昨晚主子从宫中回来,苏世子也来了国公府。
按理说主子的情绪应当比前几日好上许多才是,可昨天夜里主子睡得并不安生,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面上愁容不断。
凝霜晨间有心打听,这才听闻了昨晚宫宴上发生的事……
她担忧主子,急着来寻,却瞧见了主子一脸藏也藏不住的娇色。
凝霜稍加琢磨,凑到季楠思的边上,浅笑问道:“您和苏世子和好了?”
她心思细腻,又怎会瞧不出主子的异常?
季楠思闻言抿了抿唇,嘟囔道:“就没吵起来……和什么好?”
她倒真想和苏淮卿好好吵上一架。
可就以他那惯常逃避的态度,若真是要和他硬吵,估计也吵不起来。
更何况以他们目前的境遇,她再强势些的话,他说不准便会直接收拾收拾提前启程前往临州了吧?
季楠思握紧了拳。
几息后,她突然回味过来一件事,很快又松开了拳头。
其实……苏淮卿这人待人接物向来不会拖泥带水,从不曾这般举棋不定过。
可唯独碰上她,他全然没了之前的洒脱。
想到这,季楠思不禁哭笑不得。
原来……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特殊,才导致了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那么,既然他应下了‘好好考虑’这话,几日之后,他的决定会有所改变吗?
季楠思面上的红晕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忐忑的紧绷感。
“主子?”凝霜疑惑地唤了一声。
季楠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先用膳。”
不管怎样,几天之后就有答案了。
现在无论想什么,都是徒增烦恼,她还是按部就班地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不过……她也就只会再给他这一次耐心了。
*
季楠思没什么胃口,简单用了点粥便去了中庭的小院。
提前候在院中的鸢桃见她到来,恭敬地行了一礼,“主子。”
季楠思睨着她,淡淡问道:“昨夜苏世子在府中过夜,你可有往东宫传信?”
她特意让凝霜叫鸢桃来此处候着,便是打算与鸢桃好好谈谈。
这阵子她虽并未提及,但从未忘记鸢桃实则是太子殿下的线人这事。
鸢桃艰涩地扯了扯嘴角,“没有,自那日从宫中出来后,奴婢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