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边说着一边捋起袖子。
季楠思拦住了她,“伯母,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就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这句话已经是季楠思第二次说了。
容初一顿,瞥向她恬静的面容, 叹了口气,“好吧, 伯母依你。”
话音刚落,先前那名婢女小跑着回来了, 手臂上搭着一件斗篷。
婢女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斗篷呈到了季楠思的跟前,“小、小姐,请。”
季楠思颔首接过,“多谢你了。”
她三两下将斗篷环在身上,容初顺势过来帮她系起肩上两头的系带,亲昵细心地为她整理衣摆。
这件斗篷正好将季楠思整个人给拢住,后边还自带兜帽,戴上后能够将她的脸给遮住大半。
“伯母,那我先回去了。”季楠思并不想再久留,生怕伯母又起了拉着她去见苏淮卿对峙的心思。
“去吧。”容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诚挚道,“你要知道,伯母永远都是向着你的!”
季楠思动容地回握住了她的手,“我明白的……”
直到季楠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中庭,容初才收回视线。
她转身看回儿子房间的方向,捏了捏拳头。
臭小子!莫名其妙去领了个钦差做,回来后还要和小时候就看上的媳妇闹决裂!
她早就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奈何昨夜她在府里等到了大半夜,眯了醒,醒了又眯,最终被夫君劝回了房中休息。
好不容易隔日清晨儿子回来了,却顶着眼下的两团乌青。
容初终是不忍心再拖住苏淮卿问话,直接让他回房歇息去了。
没成想她前脚刚去国公府,后脚儿子又不知何时出了府,还惹得未来儿媳妇彻底心灰意冷……
未来儿媳妇?呵……不该这么称呼楠思了,怕是她的儿子没有这个福气了!
容初方才分明看出了季楠思的坦然、心如止水,显然对那混小子已经没有多少念想了。
不行,越想越气!
容初重新握紧了鞭子,气势汹汹地跨入内宅。
现下说什么也要找那臭小子问个清楚先!
容初远远看见儿子的房门开着,门内不远处似乎还有只手耷拉在地上……
她嗅到了几丝不妙的气息,加快了步伐。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容初的眸子蓦然睁大,只见他的儿子正趴在地上,双目紧闭,全然失去了意识。
“淮卿!”容初大惊失色,急急奔进了房门,蹲在儿子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脸,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来人呐!来人呐!”
……
苏淮卿再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握住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期待地看了过去,眸中的光彩有一瞬间的暗淡。
容初原本趴在床边睡着了,她心中记挂着儿子,睡得很浅。
掌心传来的动静让她瞬间清醒。
“淮卿,你醒了!”她坐直了身子,关切地上下打量起儿子,“你现在感觉如何?真是吓死为娘了!”
容初敢肯定,午后她看见儿子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对于她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那应当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可怖的场面了!
苏淮卿被这么一问,额筋的痛意再次袭来。
他依稀记得自己昏迷前分明是看到了些奇怪的、破碎不堪的画面。潜意识告诉他,那些画面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应当尽快想起来。
越想,疼痛感愈加汹涌地袭来,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要把他整个人勒个粉身碎骨。
苏淮卿痛得皱起了眉,“嘶……”
“怎么了?”容初如临大敌,“可是有哪还不舒服?”
下午的时候大夫已经瞧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大约只是操劳过度,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可儿子现在的表情,压根就不像没事的样子。
容初站起身,“你重新躺好,我让人再去请大夫。”
她才刚动身,手腕便被拉住了。
“娘……我没事。”
苏淮卿只要不去强行回想那些奇怪的画面,疼痛感就会自行慢慢退去。
眼下还有要紧事,还是先不想了。
“怎么没事?你的身子骨一向很好,从小到大连风寒都没受过几次!”容初严词厉色地转过脸来,“还不赶紧好好躺下!”
苏淮卿顾自坐到了床边,一边穿鞋一边看向窗外,嘟囔道:“居然已经这个时辰了?”
他下午还约了楠辞大哥去司农寺公办……
他踩着穿了一半的鞋,朝挂在一旁的外衫走去。
容初一把抢过了外衫,“下午的时候楠辞派人来问,我已经告知了他你的情况,你不必这么急着去找他。”
她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儿子的肩膀,推着他在床边坐下。
容初认真地看着苏淮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