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觉得该给我和你爹一个解释吗?”
“咳咳……”苏远洲轻咳了几声,从外间走进来,默默停在了妻子的身边。
他接任执金吾,新官上任三把火,交接内容很是复杂,忙了一整天,回府才听老管家说起儿子晕倒的消息。
苏远洲粗略扫了苏淮卿一眼,正了正神色,“刚刚你娘的话,也是我想问的。淮卿,你一向不理俗事……你实话告诉为父,前阵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淮卿来回对上父亲和母亲带着忧虑的视线,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爹,娘,此事应当由你们向我说实话吧?”
他苦涩地笑了,“我的生父生母……究竟是谁?”
*
月色顺着半开的窗户泄入一片静谧的室内,缓缓打在了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季楠思猛然从梦中惊醒,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心脏狂跳不止。
她赤着脚踩在地上,顾不上穿鞋,径直来到外间的桌案,翻出了藏在暗格里的小册子。
她一遍一遍翻阅着,却找不出任何端倪。
她重生前的记忆分为了两段,一段是生前的,一段是成为幽魂后的。
季楠思对于前半段记忆尚且能够回想起来,尽数写在了小册子上,可那后半段的却总是想不真切。
自从前阵子秋猎时想起了太子豢养私兵一事,她便很少再做幽魂时期的梦了。
可前几日从永安侯府回来后,季楠思每晚都会被噩梦所惊醒。
梦中的场景一开始很是模糊,每一晚都比上一晚更加清晰。
直到今晚,季楠思终于看清了整个梦境的全貌。
那场景太过真切,她眼睁睁看着皇甫临渊带着士兵们闯入了永安侯府。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杀红了眼,不管男女老少,见人就杀。
永安侯府的家仆们都是苏侯爷从边城带回来的老人,大都是季楠思眼熟的人。
彼时作为幽魂的她,摸不到任何实体。老管家赵叟死于刀下前,她曾竭力想要抱住那名挥刀士兵的手,可一切都只是徒劳。
她眼见着一个又一个曾经对她友善微笑的人,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眸,刹那间便丢了性命。
季楠思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几近癫狂。
齐焰押着容初来到了皇甫临渊的跟前。
容初拼命反抗着,眼风锐利如刀地扫了过去,“为什么?”
皇甫临渊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漠然比了个手势。
齐焰收到指令,手起刀落,就这么直接将容初的脖子给抹了去。
鲜血喷涌而出,容初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盯着皇甫临渊,带血的掌心颤巍巍地握向他的脚踝,却被齐焰一脚踢开。
她的身子如同破碎的布娃娃,蜷缩着呜咽出了好几口鲜血……
季楠思无助地跪在了她的身边,哀伤地嚎哭着,始终流不出一滴泪。
苏远洲姗姗来迟,见到这一幕,持刀就朝皇甫临渊砍去……
一刻钟后,齐焰踢了踢苏远洲浑身是血的身子。
“殿下,都解决了。”
皇甫临渊漠然看了一眼地上的苏远洲,视线最终落在了容初的身上,低喃出声。
“为什么?那你们为什么又要与孤的楠思扯上关系?”
第069章 第 69 章
季楠思颤着手从回忆中抽离, 原本被她握在手里翻阅的小册子一个不稳掉在了桌案的边缘,撞落到地上,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她身形不稳, 双手撑住桌案, 心神中还回荡着方才那些回忆所带来的悲痛余韵中。
原来……永安侯府上一世在她死后也被皇甫临渊给灭了门。
这么重要的事, 她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
皇甫临渊最后看着苏伯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她与永安侯府的人牵扯上关系,皇甫临渊才执意要杀苏伯父和苏伯母吗?
原来前世不光是苏淮卿为了保护她而死,永安侯府的其他人也都受到了牵连, 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主子?”凝霜在外边敲门询问。
她寻常和含巧一起住在隔壁的侧屋,刚刚被季楠思房中的声响所吵醒,当即起榻过来察看情况。
“我没事……”季楠思捡起地上的小册子,重新放于暗格中藏好。
凝霜听主子的声音明显有异, 仍不放心, 还是推门走了进来。
“您怎么这副样子?”看清屋内的情况,她疾步凑了过去。
一凑近才发现, 主子不仅衣衫不整, 竟然连鞋也没穿!
凝霜复又疾步去里间取来季楠思的鞋子,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蹲下身子替她穿起鞋。
季楠思制止了她的动作,抬手将她扶起。
“凝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