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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默默退到了外间,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季楠思。
凝霜走出了房门,回想起主子刚刚被抱回府的场景。
其实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没有情谊,旁人稍加留心,轻易就能看出来。
周公子看似体贴关怀,一路将主子给送了回来,还各种嘘寒问暖……实则每一步都像是在例行公事,看不出一点真心。
反观苏世子,虽然一直沉默着候在边上,视线却没有离开过主子,就连被夫人赶出了国公府,也执意候在外边,等着主子的消息。
凝霜并不知道主子与苏世子之间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但也觉得这是旁人不能置喙的。
苏世子启程在即,如若就这么相别,他与主子很难再回到从前了吧?
凝霜叹了口气,唤来一名院中的婢女,让她去给还在府外傻等的苏淮卿传话。
“就说我们小姐醒了,不愿见他。”
“是。”
那婢女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凝霜瞅着她,“那位……回了什么话?”
婢女低垂着头答道:“那位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转身走了。”
“……”
凝霜的眉眼间闪过了几丝无奈。
*
皇宫,御书房。
苏远洲请完罪前脚刚走,皇甫临渊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
“混账东西!”皇甫韶一改往日和善的笑脸,厉声大喝。
他端坐于龙椅上,双手搭着椅背,眼风直勾勾地扫向皇甫临渊,横起眉,“你这是要造反吗?”
皇甫临渊顿住了步子,不甘地咬了咬牙,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是您让人动的手吧?”
皇甫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随着‘扑通’一声重响,皇甫临渊跪在了地上。
“儿臣恳请父皇,不要再为难她了!”
他并未言明口中之人是谁,可父子俩都心知肚明。
“混账!”皇甫韶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猛然站起身。
他颤着手,指着跪在眼前的儿子,气得眉毛飞入了鬓间,“你身为储君,居然为了一个女子下跪?”
“父皇……”
“住嘴!”皇甫韶疾步绕过桌案,抬手狠狠捏住了皇甫临渊的下巴,逼得他与自己直视。
“朕告诉你,你越是在意她,越是想得到她,朕就越是要杀了她!”
皇甫韶眯了眯眸子,“朕多年来苦心栽培你,绝不会放任你因为一个女子而束手束脚!”
“您就……说什么也不会再放过她了吗?”
皇甫韶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轻描淡写道:“倒也不是。”
“父皇?”
皇甫韶瞥来一眼,幽幽道:“国公府和季楠思之间,只能留一个。”
皇甫临渊满脸震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愕然注视下,皇甫韶回到了龙椅前,居高临下地睨了过来。
“临渊,朕给你选择的机会。是杀了季楠思,还是灭了国公府,你选吧。”
“若是选了前者,朕知你不忍心,可以为你代劳。但若是选了后者……”
皇甫韶眼里寒光一闪,“朕要你亲手灭了国公府所有人,一个不留!”
第076章 第 76 章
含巧盛了一大碗肉糜粥回来, 上边撒着葱花,冒着袅袅热气。
季楠思本来没有什么食欲,闻到混杂着葱花的粥米香气后, 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一声。
她只好抬眸看向凝霜, 示意她将粥端来。
这粥炖得软烂适口, 温度也恰到好处。
季楠思在凝霜的伺候下喝下了大半碗,整个人舒坦了不少。
“思思!”外边远远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慕菀疾步来到季楠思的床边。
她眸中还泛着红意, 显然是下午哭了许久。
“母亲……”季楠思挽起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唇角,“您来了。”
慕菀坐到了床边,抬手轻轻覆上女儿缠着绷带的那只手,心疼地瞅着女儿虚弱的面容, 声音发颤, “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季楠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回握住了母亲的腕间,“我听说您在房中守了一下午, 现在我既已醒了, 您便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凝霜和含巧留着就够了。”
慕菀摇了摇头,“不碍事, 母亲在这陪着你。”
“您若是一直留在这,我心里记挂着,便睡不过去了……”
女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慕菀也不再强留,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守夜。”
说完, 她仔细替女儿掖起被角。
季楠思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庞,劝道:“我听说父亲明天就要启程了, 您今晚还是别再为女儿费心了,就留在房中与父亲多说会儿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