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苏淮卿觉得稀奇, “你这家伙……该不会真听得懂人话吧?”
大黄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 默默转身朝院中的一个角落走去。
它走到一半察觉到人没有跟上,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苏淮卿会意, 跟在了它的身后。
大黄迈着闲庭信步,停在一处墙根边,两只前爪努力刨着土,看上去像是想挖出什么东西。
苏淮卿狐疑地蹲下身子,并未制止它的这个行为。
过去的几次相处中, 他知道这只狗子是有点灵性在身的。
他总觉得大黄的此举应当又是有原因的,或许是想告诉他点什么……
不一会儿, 大黄刨出了个木盒子,爪子按在了盒子上, 转头看了过来。
“汪!”
苏淮卿明白了它的意思,为难道:“你让我将这个盒子打开看看?这不太好吧……”
这是思思的院子,这盒子既然被埋于地下,里边定然是藏着思思想要藏起来的东西。他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贸然打开这盒子,不太合适。
大黄白了他一眼,两只爪子拼命地扒拉起那个盒子,势必要打开它。
苏淮卿连忙制止,“别挠了!该给你挠坏了!”
大黄不理他,扒拉得愈加卖力,尘土飞扬。
苏淮卿无奈妥协,又因它的举动而好奇起盒子里装着的东西是什么。
里边该不会藏着一根大肉骨头吧?
苏淮卿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大黄,将盒子从地里取了出来。
盒子并未上锁,轻易便能打开。
苏淮卿打开了一条缝,看向大黄询问道:“真要我打开看看?”
“汪!”大黄急切地催促了一声。
他这才将盒子完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叠书信。
苏淮卿诧异地将厚厚堆起来的书信给取了出来,大致在手中查看了一番。
这些书信按照年月细心地排好了序,最底下的那几封纸张已经有些泛黄。
他颤着手抚摸着信封上的字——淮卿亲启。
是思思的字迹……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拱门处传来。
“这些信,她大约是半年前埋的。”
苏淮卿循声望去,只见季楠辞正立在拱门下朝这边看来。
原来他刚才看这些信看得太入神,竟没留心听见拱门外的脚步声。
季楠辞步入了回廊,来到苏淮卿的身边。
“三年前她随父亲母亲回到丹阳,不太适应这边纷杂的世家圈子,又没有交到亲近的可以交心的闺友,遇事都憋在心里,我很是担心。”
“后来,我偶然撞见她在写信。一问之下才得知,她在边城有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友人。”
季楠辞娓娓述说着过往,颇有深意地凝了苏淮卿一眼。
“我十分嫉妒她的那位友人,思思很少对我表达真实情绪。可她将一切喜怒哀乐都写在了信里,不管是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想起那位边城的友人。”
“我虽然嫉妒,但也庆幸思思能有一位这样的友人成为她情绪的寄托。奈何她每次寄出去的信件,最终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听到这,苏淮卿急道:“我没有!”
季楠辞抬手示意他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没有。”
他指了指那些信,“她回到丹阳后坚持写信,直到半年前才放弃了寄信的想法,将所有退回来的信件全都封存在了这个箱子里,埋于地下。”
想象着当时的思思内心该有多失望,苏淮卿的唇畔轻颤了起来,“我……我……”
季楠辞瞅着他骤然白了不少的面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信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你就都拿回去看看吧。”
“大哥……”苏淮卿满眼复杂地看着他。
季楠辞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岔开了话茬。
“你明日就要启程,这是司农寺连日来统计出来的最终结果,里边详细记载了临州附近各州粮仓的储备情况,你可凭陛下赐予的钦差印章派人就近到各州调配赈灾粮。”
“根据最新传回来的情报,此次凌汛受灾面积较广,大水迟迟不退,仅凭现在的粮仓储备恐怕不够,我动用了司农寺的职权,紧急向各州调粮,不日就会送往临州。”
苏淮卿接过了那本账簿,“多谢大哥!”
冬至宴那晚他们秉烛夜谈,季楠辞给他详细分析了关于赈灾的各大事宜。
司农寺掌管西丹财政收支、钱谷、赋税等事务,季楠辞身为司农少卿对此次赈灾事务格外上心,这几日近乎和苏淮卿腻在了一起。
苏淮卿小心地将账簿收入怀中,“根据大哥的建议,关于治水方面我找少府寺卿谈过,他派来一个有治水经验的人协助,我已先让那人带着部分赈灾款提前动身筹措赈灾物资。”
那少府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