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座山洞常年保持恒温,体感上冬暖夏凉,但毕竟之前才淋了雨,苏淮卿还是担心季楠思寒气未去,不做好保暖的话夜里会发高热。
他眼神示意季楠思看向被她丢在床上的雪袄,略带祈求地唤了一声,“思思……”
季楠思自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伸手将雪袄拿起,重新披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爬上床榻将赤着的双脚放入被窝中,身子立马回暖了不少。
目前的时局未定,她可不能在这时候再病了。
季楠思做完这一切,抬眸道:“别再说不相干的事了,你知道我真正想听什么。”
苏淮卿明白自己现在说什么解释都只能引起思思的厌烦,只得将那些想解释的话暂时搁置在一边,从最近发生的事情说起。
“我落水之事是个局,但并非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那日我和季叔遇袭,对方人手众多,情急之下,我们只能跳入湍流当中。”
苏淮卿走回床边,将水递了过去。
季楠思在他忐忑的注视中将水接过,期间不经意碰触到了苏淮卿的尾指,引得他指尖一僵。
她并未在意,垂首抿了一口水,是温热的。
苏淮卿收回手,暗暗摩挲了一下指尖,“我将季叔托到岸边之后体力不支,被冲到了水流的中央。”
他隐瞒了一件事,当时他之所以体力不支,是因为替季叔挡了一箭。
离开丹阳前他曾经在思思的面前承诺,此行绝对会护好季叔……
有些事情他虽然给不了思思承诺,但对于那些向她做出过的承诺,就算拼上性命也会全力做到。
季楠思默默听着,垂眸凝视着杯中的温水。
所以直到落水这一块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变数发生在落水后?
苏淮卿继续着刚才的话,“后来我任由水流冲走,一边凫在水面恢复体力,一边盘算起另一件事。”
说到这,他抬步走到石室的通道口,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在偷听。
大致扫过几眼之后,他重新走回塌边,音量放低了不少。
“有件事你应当知情,之前在丹阳,鸿胪寺卿姚大人曾派姚公子来寻季叔。”
季楠思一顿,抬眸看向他,等着后文。
苏淮卿接着道:“另外……我和季叔抵达临州之后没多久,何妙妙找了过来。”
这两件事情被摆在一块提及,季楠思倏然握紧了杯子,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什么。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何妙妙是鸿胪少卿的女儿。
鸿胪少卿是鸿胪寺卿的副手,这两人共同坐镇鸿胪寺,主掌外邦往来、朝会仪节等事务。
季楠思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姚子温之所以与我父亲密谈,和鸿胪少卿何大人有关?”
苏淮卿点了点头,“季叔见到何大人的女儿找来,向我坦诚了姚大人对他的示警,决定将何妙妙安顿在刺史府。”
“示警?”
苏淮卿停顿了片刻,又道:“思思,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吓到,不过你先别急,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季楠思并未答话,缓缓敛起眉心。
苏淮卿见状,也不再隐瞒,“姚大人之前审阅到几份文书,没来得及看完所有内容,何大人便焦急找来将文书都拿了回去,说是手底下的人送错了。”
“虽然只是匆忙瞥过几眼,姚大人还是察觉到那几份文书……有点不对劲。”
季楠思结合姚子温之后来国公府的拜访行为,猜测道:“那几份文书和国公府有关?”
苏淮卿:“没错,姚大人在文书上看到了季叔的私印。”
季楠思的眸子一缩。
苏淮卿接着道:“那些文书应当是从东桑送来的,上边却有季叔的私印,属实蹊跷。姚大人思来想去,认为还是应当将此事给季叔提个醒,但他怕引起何大人起疑,于是派姚公子暗暗向季叔传话。”
何大人误送信件,当天晚上便派人盯着姚大人明里暗里的往来,姚大人无法亲自与护国公接触,只能使用取巧的方式让儿子带话。
“季叔从姚公子那得知了信件的事,矢口否认与东桑有过书信往来……”
“那些书信都是何大人伪造的!”季楠思脱口而出道。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作为重生之后的人,十分清楚那些信件将来会给国公府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季楠思急切问道:“父亲联合姚大人追查此事,查到了什么?”
苏淮卿诧异地看来一眼,“后来姚大人趁着何大人松懈,偷偷看过了那些信件,起初几封都没有问题,不过最后一封……看着暗暗指代有关兵械粮草的交易。”
私自与东桑交易兵械粮草,这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原来前世那些信件是何大人伪造的!
季楠思呆坐在了床上。
“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