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的主城叫作安城,怪不得安城的刺史府建得堪比皇宫……
皇甫韶:“当年季梁灭临安皇室不彻底,留了个皇子在民间。也就让某些临安旧部心存妄念,企图复国。”
“无论是先皇暗部,还是临安旧部,如今在朕的眼中都是企图祸乱朝纲的乱党无疑!”皇甫韶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朕的时日不多了,乱党一日不灭,朕一日无法瞑目!”
总归这两批人都主要蛰伏在临州,既然来不及细分,那便将整个临州的百姓都灭了去,永除后患!
“朕要灭季梁,是因为他执意要保临州。朕耗不起了,等不来季梁所谓的怀柔劝降。朕定要在活着时拔除那两颗毒瘤,他季梁若是执意要挡在朕的面前,那他就该死!以免他死后留后患,他全家人也得陪葬!”
“朕要杀季楠思,是因为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却能一再扰了太子的心!”
皇甫韶的眸光流连在两个儿子之间,“朕不管后世会如何评说,说朕滥杀忠良也好,眼盲耳聋也罢……总归朕定要在死前为朕的太子铺好路,确保西丹接下来几十年不会被那两个毒瘤搅了太平盛世!”
皇甫临渊和皇甫临风听了父皇的话,沉默着消化着其中的信息,心绪良久难以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韶睨向皇甫临渊,“如何?朕给你的这个说法,你还满意吗?”
皇甫临渊唇畔轻颤,答不上话,只是将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良久后,他缓缓启唇,“您希望儿臣接下来如何做?”
皇甫韶满意地笑了。
当晚,皇甫临渊亲自带兵围了国公府。
……
城郊民宅,季楠思见皇甫临渊一直都没再说话,追问道:“所以那晚苏淮卿和陛下都说了什么?”
皇甫临渊抬眸看了她一眼,思绪又飘回苏淮卿前阵子进宫那晚。
苏淮卿和父皇先私下聊了一席话,他并未* 听见。
父皇只在最后将他叫来,当着他的面问了苏淮卿那个问题。
“杀了季楠思,亦或是灭掉国公府。”
苏淮卿直视着父皇的视线,毫不犹豫地答道:“两个都不选。我选择保下国公府,让季楠思能够长长久久地在父母和兄长的陪伴下度过余生。”
不仅如此,苏淮卿还狂妄地勾唇和父皇叫板,“不如还是让我来给你两个选择吧。是死后承担忠奸不分、滥杀百姓的骂名,还是在活着时见证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结局?”
皇甫临渊简单转述完当时苏淮卿的话,心中不由叹服于那小子的勇气。
“我从未见过这世上有人敢同父皇那般说话……也从未设想过有人那样同父皇说了话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你父皇选了什么?”季楠思并不在乎皇甫临渊的想法,只在乎苏淮卿究竟和陛下达成了什么共识。
皇甫临渊苦笑了一下,“放在以前,若是有这种毛头小子在面前大放厥词,父皇定然直接让人把他拖下去给斩了……可那晚他竟顺着那小子的话说下去,做出了选择。”
他倒了一杯茶,推到季楠思的面前。
“父皇向苏淮卿承诺,若是他还在世时能够看见临州两大毒瘤彻底没了威胁,他便会放过国公府、放过季楠思。于是苏淮卿向父皇讲起他已经着手布下的那个局……”
说了这么久话,季楠思下意识拿起面前那杯茶水抿了几口。
皇甫临渊瞥过一眼,“父皇忌惮先皇暗部,忌惮临安旧部,不外乎他们将来想拥立各自的少主造反。也不知苏淮卿哪来的手段,竟真哄得那两股势力都认他做少主。”
季楠思握紧了茶杯:淮卿能顶下兄长的身份,父亲大约出了不少力。
“既然他们执意造反,苏淮卿又劝说不动,索性顺了他们的意。他会到临州集结那两股势力造反,最后让护国公去平反。届时所有的骂名都由他承担,而所有的美名都落到了护国公头上。”
季楠思震惊道:“他真以为做下这种局能够瞒天过海,全身而退?”
皇甫临渊垂眸摇晃着杯中的酒,“或许他从一开始便不打算全身而退吧……”
这也是他最自愧不如的地方。
“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你父亲的手里。”
“什么?”季楠思双手撑起桌子,却感觉身体有些摇晃。她倏地瞥向那杯茶,“你……给我……下了……下了……”
她虚弱地跌坐在地,趴伏在几案上,远处的鸢桃想要凑过来,被突然出现的齐焰制住了行动。
皇甫临渊凝着她的额顶,喃喃道:“他走前曾拜托我,在你有所动作前拖住你。”
——“若是她在我面前哭,我或许就不忍心死了……”
苏淮卿要彻底斩断先皇暗部和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