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往后一闪,避过了这一刀。
灰狼转手又是另外一刀,他在贫民区混得久,每一刀的落法都狡猾阴险,专挑一些不易防备的地方动手,没有什么技巧,全凭着厮杀来的本能。
好几次都感觉要砍到时曜身上,但都被险险避开了。
几刀下去没有成果,灰狼有些恼怒,回头低声呵斥:“你们都愣着干什么!”
小弟们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过来,拿着手上的武器纷纷跟上。
钟郁看他们手上都带着刀棍,时曜一个人赤手空拳,感觉有些危险。
但他深知自己上去只是一个累赘,更会拖累时曜,于是趁人不注意,躲到了小院里的石桌旁,还捡了几块碎石用来防身。
七八个人围殴时曜,场面看起来颇有些心惊,时曜在刀棍之间穿行,长腿和拳头每一出手必定击中一人。
慢慢地看着战场上三四个人已经抱着肚子或腿倒地哀嚎,钟郁略微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舒完,一个大臂粗的木棍朝着时曜肩背狠狠砸了过去。
时曜也感受到背后的风,意识到不对,但前边灰狼砍红了眼,挡住了他的方向,他只能稍微侧过一点身子,让不那么重要的左肩去扛这一下的重击。
木棍撞.击.肉.体发出沉闷的声响,灰狼见状眼睛倏地一亮,甩刀甩得更为激进。
钟郁看着时曜身形微微一颤,不由咬着唇整个人都抖嗦了一下,极轻的一声惊叫从唇齿间泄漏。
那一下的力道看起来可怖,时曜应该是受伤了。
钟郁突然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贸然跑到时曜的家里,时曜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的心揪了起来,时曜仿佛听到了刚才那一声叫声,抬眼朝钟郁看了过去。
他如墨的眼睛深黑,里面满是肃杀之气,但看向钟郁时,微微缓和了神情,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像是无声的安慰。
钟郁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曜立即变了神色,再度应战上去。
他屏着呼吸看时曜的动作,直到最后,时曜在一个极不可思议的角度,从腰间顺出一把匕首,果断地抵上了灰狼的喉咙。
再进一寸,刀锋就要割破灰狼的喉管。
灰狼一下子哑火,不敢再动。
时曜面无表情地贴近他的脸,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说了,别动不该动的人。”
大哥被擒,余下的小弟们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灰狼自己惜命,被冰冷的匕首刮碰着皮肤,刚才一时的头脑发热也冷静了下来:
“……别冲动,好好说,咱们好好说。”
时曜不接他的话茬,依旧用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俯视着他。
灰狼汗都要下来了,眼看喉咙上已经挤出了一道血痕:“……等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我走,我,我这就走,再也不会出现你面前。”
他小声求饶着。
旁边钟郁趁没人注意自己,连忙小跑到了时曜身后躲着。
时曜目光扫了他一眼,继续盯着灰狼。
生死一线时刻,灰狼灵光一闪,看到刚才两人突然明白了什么:
“您……您放心!我不会再动钟郁,我还会保护他。只要在贫民区里,他遇上任何事我都会帮他,我就是他的靠山,我保证!”
时曜往下压的手一顿,看着灰狼却没说话。
灰狼一看有戏,立刻抓着这件事翻来覆去地承诺了好几遍。
时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慢慢移开了刀锋:“你最好说话算数,不然,你的命我会来取。”
灰狼捡回一条命,忙不迭地点头,擦了擦头上的汗,刚松了口气,时曜的匕首转手插进了他的右臂。
“这次的教训。”时曜淡淡开口。
灰狼吃了个闷亏,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捂着流血的手臂,带着小弟们灰溜溜地走了。
钟郁站在后面,没听到时曜和灰狼的对话,一直等灰狼一群人走,才放下心来。
眼瞧着那群人走出街角,钟郁立刻转头问时曜:“时曜,你没事吧。”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
钟郁眨了眨眼,小声说:“……我,我被他们追着,只能往这里跑……”
“我是问你怎么突然来了贫民区,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时曜的声音低沉磁性,听到“家”这个字,钟郁不由脑海里浮出两个人在“家”里做的事情。
他的呼吸乱了一拍:“我,我来这边有事要办……”
“这里这么乱,你为什么不等我一起过来。”时曜的语气显得有些重。
钟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为什么遇到危险不给我打电话,要不是我今天刚好过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你就这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