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也很窘迫,都没有买房子。
后来他爸爸有部电影红了,给了姑父他们三百万,让他们去买婚房。
他姑父一开始对他很好,就算他家里破产,父母双亡,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也还是很照顾他,他堂哥也对他不错。
但他毕竟是个多余的人,身上还背着债,总有麻烦找上门,十五岁那年,姑姑给他买生日蛋糕,就跟姑父吵了一架。
姑父垮着脸,很不耐烦地说:“小彬想买球鞋都舍不得买,你还给他买这么贵的蛋糕?”
“怎么了?”姑姑顿时抬起头,压着嗓子冷冷说,“一百多块钱的蛋糕就能把你吃穷?那你天生就这个穷命。”
“……”姑父被气得满脸涨红,冷笑说,“你们家的人就剩这一张嘴,一个比一个刻薄。”
他们在客厅低声吵架,以为岑雾没听到,但当时他们已经搬了家,住在一栋老楼里,隔音很差,他什么都能听到。
岑雾意识到他的存在会破坏一个家庭,他已经没有家了,不能再让别人没有家。
他开始住校,跟姑姑接触越来越少,有时候晚上放学会经过姑姑家那栋老楼,灯光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暖明亮。
他就知道有些人不是非得在一起的,他更愿意多年以后仍然在夜晚看到她明亮的灯光,而不是让她的人生为了他支离破碎。
关行雪很珍惜这个孩子,看着他长大,每年都很期待他的生日,她又嫌岑君山没有审美,所以每年生日宴都是她在操心。
岑雾说不出拒绝的话。
下午两点半,关行雪的妆造团队就来了岑家,光负责给岑雾化妆的就有十多个人。
岑雾睡了午觉起来,睁开眼就被三个妆造师架去换衣服,他小脸煞白,腿肚都在发抖。
岑家有个单独的化妆间,放着关行雪以前拍戏的戏服,头顶的水晶灯光芒璀璨,脚下是旖旎柔软的羊绒地毯,岑雾被按在沙发上。
对方给他带了三十多套西装,态度很恭敬地先展示了第一排衣架,然后问他,“小少爷,您晚上想穿哪套?”
关行雪本来只准备了一套,但又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好,岑雾穿什么都很合适,最后让人定做了这么多。
岑雾嘴唇发颤,一个字也憋不出来,对方以为他都不满意,就一抬手,让旁边的人过来推走衣架,又拿上来另外十几套。
救命。
好想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岑雾头晕眼花,人多就算了,乌泱泱好几十号人还都围着他转。
每个人的眼神都盯在他身上,他颤抖着手,想喝口水,都有人马上过来试了下温度然后抱歉地说:“少爷,我再给您倒一杯。”
岑雾实在受不了,他抬起手胡乱指了一套,“就……就就就这套。”
“好的,少爷。”妆造师马上让人将衣服拿下来,然后帮岑雾换上,又带他去化妆做发型,务必从头精致到脚。
岑雾指了套白色西装,关行雪就给自己也搭配了条白色流苏披肩,底下是旗袍。
她乌黑的长卷发披散下来,美得不可方物,那双桃花眼却带着疏冷的距离。
见到岑雾时才突然弯了起来。
岑雾觉得他尖锐又美丽的后桌果然更像妈妈,只不过谢归澜更阴戾。
傍晚,岑骁开车带他们去酒店,岑雾靠在车窗上,唇色越来越苍白,掌心也一片冰凉黏腻,胃不太舒服,晕车一样想吐。
“小宝,”关行雪伸手帮他拍了拍后背,突然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去?”
岑雾愣了下,他抿住嘴,忍下那股恶心反胃,小声说:“妈妈,我想去的。”
“不想去就不去。”关行雪却说。
这种场合,岑雾突然不去,会让人觉得岑家这个小少爷任性到极点,无法无天,虽然没人敢说什么,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耻笑。
岑雾倒不在乎,但岑君山跟关行雪肯定也会被人议论,他明明只要忍一晚上就好。
岑雾坚持说自己没事,关行雪才带他去了晚宴,衣香鬓影,推杯换盏,原主最喜欢这种场合,关行雪为了他才请这么多人。
但岑雾还没走到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耳边也嗡嗡的响,扭头就干呕起来。
这边有帘子挡着,没被人看到,关行雪让岑骁先过去,然后扶着岑雾去沙发坐下,攥住他的手指,揉了揉他发僵的指尖。
“怎么了?”岑君山也朝这边走过来,“小宝不舒服?胃疼?”
关行雪握着岑雾的手,跟他说:“你跟骁骁在这边,我带小宝出去吃晚饭。”
岑雾胃里难受得厉害,眼尾带着病态的潮红,干呕时眼泪都跟着溢出来。
岑君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来不否认妻子的决定,关行雪既然说要带岑雾走,肯定是有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