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谢亦安说:“我叫白夜,是你的生理学父亲。”
难过悲伤也好,激动亏欠也罢,他并没有寻常人认亲的各种情绪。
白夜和谢亦安的相认平静得格外古怪,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想得明白。
细嫩的树枝垂下,最顶端的叶片包裹着留下的金色汁液,缓缓滴入木桌上的三个木杯中。
白夜开门见山地说:“我要死了。”
他选择和谢亦安相认,并不是处于私心,还有更大的原因。
谢亦安知道一时半会出不去,也听了起来:“要我给你出葬礼费吗?骨灰洒海里行不行,我确实不太有时间。”
有礼貌,但是不多。
白夜说:“不,我没有骨灰,就不麻烦你了。”
“我的身体一直处于濒死前的状态,还没死全靠自己的这点能力支撑,现在到极限快撑不下去了,多活了那么久的代价嘛,应该就是魂飞魄散了。”
白夜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要告诉谢亦安和黎危的是:“我也是一个玩家。”
“我的个人能力很奇特,我会成为现在这样,也是因为自己的能力。”
谢亦安也对白夜的能力更感兴趣:“这个可以说说。”
“如果把一个人的生命看出一条线。”
白夜的面前忽然凝聚出了一条金色的长线:“每个人的生命线有长有短,根据世界运行的准则,只有生命线走到了尽头才会死亡,世间万物都没办法感受到这条生命线。”
“本来我也感受不到的,但是我的能力和这个有关。”
白夜认真起来很能唬人,言语间就像是一个正在授课的世外高人:“按理来说,在一个生物的生命线走完之前都不会死亡,但是我的能力赋予了我能够提前死亡的权利。”
提前死亡怎么会成为一种权利。
这个行为必然能带来更大的好处,谢亦安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白夜说:“只要我在自己的生命线没有走到尽头之前死亡,我都能复活。”
随着他的介绍,浮现在半空中的金线开始变化。
“每当我复活后,都会回到死亡之前很短暂的一段时间节点上,最开始这个节点是一两分钟,后面随着能力的提升,我能回去的时间节点也开始逐渐变长,提前几年甚至十几年都稀松平常。”
白夜的人生就此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拐弯。
“我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玩家。”
白夜的能力让他在一个恐怖游戏中拥有了无限回档的功能,从此各种各样的危险对他很少再造成威胁。
除了死亡时的痛觉不会削弱外,这个能力没有什么缺点。
白夜也靠着这个能力,成为了诡异入侵这个“游戏”中最厉害的玩家。
“系统在达到一定的入侵程度前,是绝对不允许玩家在现实中暴露出异常的,当时我们就在暗中帮忙打仗,我和我当时的队友没少和其他国家的玩家斗法,基本上都是我们赢了,把那些龟孙赶跑了。”
白夜的记忆很好,他的话中带着一些感慨,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
他快死了,说得话就不自觉地多了一些。
“我当时很是威风,只要付出一点痛苦的死亡代价,就能不断变强,谁也无法杀死我。当时不知道诡异入侵的危害有多大,一手建立起玩家同盟,经过几年的明争暗斗,又跟着组织一起赶跑了侵略者,一切都是百废待兴、欣欣向荣的模样,当时的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有着厉害的实力和各种神奇的道具,满脑子想的都是就没有我做不出的事情。”
白夜忽然抬头,一本正经地看向谢亦安,眼里闪过痛苦和某种执拗:“事实上,我错得离谱。”
“经过系统的多年布局,诡异开始正式入侵,所有的副本禁区都沦陷成为了它的地盘,不是沦陷后还能被占领回来的那种地盘,而是彻彻底底已经不属于我们人类的地盘。”
谢亦安和黎危已经坐直了身子,白夜的自述才刚刚开始,就已经透露出了不少重要的情报。
这两个人的注意都放在了同一个地方。
白夜说:“不是副本禁区的地方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危险,只要是没有完美通关成为永安之地的地方,都是危险的,当时这场浩劫比之前的战争还要残酷,这不是一般人类能够对抗的东西,当时灾厄横行、鬼怪肆虐,人类最终沦陷,那里就是人间炼狱。”
白夜的声音沉重,带着不可察觉的颤音。
而这一切,都要怪他。
“最开始我只顾着自己和几个同伴的能力提升,到后面自觉实力已经达到顶峰,变得懈怠自大,给世界留下了太多的副本禁区,哪怕已经意识到禁区的威胁问题,也已经抽不出更多的人手。”
白夜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自认为最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