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醒一醒，要到十二点啦。”苏过戳了戳沙发另一侧的女孩，电视早已关闭，唯一的光源是只香薰蜡烛，整个房间笼罩在清香和温暖之中。
“别睡啦，不是要看烟花吗？”苏过拍了拍沈溺的肩。
最近几天沈溺的反应似乎变慢了，有时候哪怕醒着，叫她一声也得不到回应。
大概是思维放松了吧，j市的生活太安逸了。
“过年了吗……”沈溺从薄薄的被子里钻出来，理了理紧皱的上衣。
苏过打开窗户，烟花绽满了黑色的夜空，雪花大片的落下来，烟花倒映在雪地上。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沈溺走到他背后，声音刹那间被淹没。
“要许个愿吗？”苏过说。
“不要。”
“为什么？”
“许愿是小孩子的特权，长大再许就不灵了。”
苏过后背一暖，沈溺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嘘——”苏过转头，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沈溺把脑袋垫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吐气。
这一刻漫天的焰光照亮了女孩的侧脸，时间被无限拉长，温热的气息倾覆而来。
他终于意识到某件事。
这份感情不是同病相怜，而是“喜欢”，或者更加沉重的“爱”。
“沈溺，我……”
最后一颗烟花升起，沈溺看着他的眼睛，在那句话脱口而出之前，竖起食指，贴到他的唇边。
“嘘……”
“砰！”烟花炸裂的巨大声响盖过了所有声音。
……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工作，休息，看电影。
苏过开了新的连载，成绩不好也不坏，稿费勉强过得去，加上沈溺的工资，每个月除去日常开销还能存下一点，不多，但有盼头。
下个月他准备买一台天文望远镜。
提前上传了今天的更新，苏过装上饭盒，去了沈溺工作的奶茶店，进门正巧是中午十二点，另一位女店员匆匆赶来上晚班。
“这个二维码扫不上，我加你好友转个红包吧。”柜台前的大男孩挥了挥手机，对沈溺喊着。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人家男朋友来了。”女店员嘁了一声，从柜台后面翻出了全新的二维码，她昨晚忘记定闹钟，以至于刚睁眼就得出门赶车，现在还带着点未消的起床气。
男孩一愣，身体下意识侧开，眼睁睁看着苏过把饭盒递到沈溺手上。
“谢谢。”沈溺笑，这话是对同事说的。
“我也还没吃午饭呢。”店员暗示。
“我这还有些点心。”苏过又拿出一盒手工饼干。
“哎呦，手真巧。”店员嬉笑着又要拿他寻开心。
“是挺巧的。”沈溺点头，“昨晚还烤了蛋糕。”
沈溺忽然的认真让店员眨了眨眼睛。
“我去补货……”
一整个下午，苏过都坐在店内，面前摆着一本《普希金诗集》，但大多数时候他的心思都不在书上，而是看着女孩忙前忙后，看午后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呈现出耀眼的金色，风一吹，飘洒如光缕。
他真心希望这个悠闲的下午再漫长一些，最好永远不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