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塑料袋划过我的脸颊的时候,我并没有动怒。
刚在一起时,我一腔热血,以为只要用爱将傅子言包围,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真心。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无论何时,只要陆晚晚勾勾手指,他都会不顾一切地抛下我,奔向她而去。
九年的恋爱生活,我从最初被心上人告白的欣喜,到如今失望麻木。
突然觉得心累到要命。
我坐着不动,傅子言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沈雪宁,你故意回来找茬?”
“一个挣不到几个子的废物,谁允许你冲我甩脸色?”
我捂着仍在隐隐发疼的小腹,摇头回应。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我的话音未落,傅子言已勃然大怒。
“本来想着今天我高兴,好好奖励你一下,你这个态度,就别想知道门锁的密码了!”
“你不是爱玩吗?继续出去玩好了,最好永远都别回来!”
说完,傅子言踉跄着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脚踢了踢我。
“我可以破例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开口向晚晚道歉,我可以选择既往不咎。”
看他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我突然开口。
“这一周过得好吗?是不是很滋润?”
发言被突然打断,傅子言愣了片刻,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一周前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保住的难过。
随着孩子的离开,我对傅子言仅剩的爱意也消散了。
见他没有回应,我直接起身想要回房间休息。
傅子言在我身后出声,“她住院了三天,医生叮嘱身边不能离人,万一情绪激动起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她在江城也没有亲人,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不要多想。”
我冷静转身和傅子言四目相对。
这要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直接将陆晚晚推出门外,但是今天我的心头却掀不起一丝涟漪。
傅子言大概忘了,我在江城也一个亲人都没有。
我加班到三点的时候,也没有听见过他对我的一丝心疼。
我为了陪他留在江城,开了家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刚起步时我常常加班到半夜。
他每次回家之后看见我还没回来都会冲我发一通脾气。
“早就说了我可以养你,你不如直接来我们公司给我当个助理,我们不但能天天见面,还能一起回家,难道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从不愿意依附着傅子言而生活。
虽然他创业的钱还是我家出的。
他本就是单亲家庭,从小就缺乏安全感。
傅子言的妈妈从小把他拉扯到如今,这几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傅子言说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给我和他的妈妈看看,他混的有多么成功。
有时候成功并不是以身上的存款而论的,一个人的人品尤为重要。
更重要的是他亲手杀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傅子言欺身向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捏着我的手腕语气森然。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闹小孩子脾气?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听着他语气里满是指责,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回应,“你有话赶紧说,我想要休息一下。”
傅子言动了动眸子,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般说了声:“算了,随你怎么想?”
我快步上了楼,推开主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男女衣物。
门框旁边还放着一件我平日里爱穿的蚕丝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