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把胡青囚禁了。
她始终想不通原因,既然她都要和都柏林一拍两散了,为何还要把她关起来。
胡青被关在了都柏林的家里。
通讯设备,身份证,钱包都被拿走了,外面还有几个保镖看守她,窗户也被封死了,永无止境的黑夜,让她白天开灯,晚上开灯,渐渐的分不清时间,只有墙上的针盘走动声可以窥探出一二。
不过也没用,她黑白颠倒,睁着眼不睡也是常有的事。
她发现这个地方一点都不值得留恋。
上次还卑微挽留。
现在想想,她真是蠢透了。
她这算恋爱脑吗?
胡青觉得应该算,她识人不清,家里保护的太好了,加上心思细腻对男性天然有滤镜,这都出自于他的父亲,胡青的父亲太完美了,她一心想要找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
可到头来年少的英雄梦早已被现实冲淡。
胡青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对爱情的幻想,甚至还把父母和澜庭国际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她的心早已伤透了。
门开了。
胡青似有所察抬起脸,抱着双腿的手不由松缓了。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这是胡青第十次问他。
都柏林有点烦,今天他喝了酒,醉醺醺的扯松领口,在应酬上他总是被胡青分神,加上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公司一直烦他,他心情很低落,压抑着困兽此刻已经有了苏醒的意思。
他走到床上坐下,瞥见那灯罩下的胡青面颊上两行清泪,他将最后的一丝光夺了去,阴影笼罩了胡青,周身都散发着低压,锋利又尖锐,胡青攥紧了拳拢着双腿,往后退了退。
都柏林不耐地将领带扯下,扔在了地板上。
“胡青,你还没清醒吗?”
胡青一听这句话就想吐,“都先生,您能告诉我什么才算清醒吗?”
都柏林身形一顿,他在做什么?
他关着胡青,将她囚禁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不应该对此感到厌恶吗?
难道是他太久没有接触两性关系了?
他的理智不允许自身出现一丁点错误,插曲,于是开始疯狂的找借口自欺欺人。
他英挺的眉峰挣扎了一下,悲伤好像就从眼底流露出来了,只是安静的背对过去,拿出一盒烟,将烟抖出,抽了一根。
“我们可以保持关系,就这样……我帮你处理澜庭国际的事。”
胡青已经不想和他不清不楚下去,都柏林给不了她想要的,那就都不要了。
其次,她背叛过傅烟一次,如今傅烟和他保持协议关系。
她插入算怎么回事?
她不想对不起傅烟,也不想……在沦陷下去了。
胡青觉得她这时候很清醒,下巴压在膝盖上,视线落在那白雾散开的背影,“这就是清醒吗?你想要的清醒是我满足你的性欲。做你的打桩机?”
都柏林把一切归咎于他习惯了胡青的肉体上,于是从床上站起,咬着烟,把手放在了皮带上,解着。
胡青听着这细碎的声响,他眼中深谭让人无法看透,烟雾在鼻腔内喷洒而出,那宽肩窄腰好像是天然的大卫雕塑,此时风平浪静,无声无息中,她是不是应该配合着他岔开腿,躺在床上才对?
不是的!
“我不要!”胡青抗拒地跑下床。
都柏林眉头皱紧,如果按照程序,此刻的胡青应该乖乖配合才对,为什么她又偏离轨道。
为什么她总是要打破他的秩序。
都柏林青筋暴涨着,鬓角突突地直跳,那双致命的眸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血液里无时无刻不在喧嚣着,暴力因子刺激着神经。
一些不好的回忆回闪在脑海,视线追着逃离的胡青。
胡青想去开门,忽而手腕一紧,浑身呆滞机械的转过身,看到都柏林阴沉下脸,“胡青,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无意撞进那双眸,刺痛一直蔓延到心脏,有些上不来气,“那放过我好吗?”
都柏林拖拽着她的手腕,胡青一路求饶,“求你了,都先生……我不想住在这里,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了……”
“我想绅士的完成接下来的事。”
都柏林在说荤话上,基于冷静理智,没有丝毫的情绪,好像是开了个会,拿下一个项目……就像在工作。
一个丧失感情的机器,大脑运转的数据和算法。
这不是好兆头。
她隐隐闻到了血腥味,危险的气息。
胡青扣着他的手想要抽出,指甲本就不利刮出血印子,却不见他一丝疼意,连最基本的感官都丧失了吗?
“我答应你!”胡青绝望的发现他挣不开,哪怕两手并用,像牵线木偶的命运拖拽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床此刻变成了手术台,即将面临开膛破肚,揭示着命运落幕,她即将要凋零,枯萎,在床上彻底沦为一个认人把玩的工具。
既然无法逃脱,那便先答应下来,从长计议。
都柏林停下了动作,眼睫浓密盛着细碎的橘光,许久后薄唇轻启,“胡青,你起来。”
胡青从地上爬起,膝盖上有些发红,她酸楚的眼底划过晶莹泪花,把手放在唇上没有发出一声呜咽。
“吻我。”
胡青踩着冰凉的地板,手拿开,踮脚触碰。
唇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都柏林尝到了一丝咸味,是泪吧?
原来眼泪是有味道,或苦或涩。
都柏林没有哭过,他都不知道泪腺的作用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哭出来,是情到深处自然落泪,还是大脑机制打开了泪腺的开关。
眼泪有多种解释,痛苦的,喜悦的,懊悔的,惊恐的……他视线垂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眼泪情不自禁的划过了脸庞,滚到了下巴颌,眼睛瞪得那么大,原来……她是惊恐的,怕他。
被他吓到了?
都柏林顿感心皱在一起,疼从何而来,莫名的让他惊慌,这不属于他,都柏林越过胡青拉开门走出,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胡青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下,瘫软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胡青缓了好久才起过身。
她揉了揉猩红的眼睛,对望向窗户上的倒影,只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