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当初国子监建成后,皇上就立马派人去请了这老先生回来主持这个书院。
这过程中也免不了三顾茅庐,甚至还有皇上亲自跑去人家里头求人出山的事迹。当然这是否是作秀就不太确定,因为在这之后京中传出不少关于皇上礼贤下士的传闻。但不论这其中真相如何,这国子监祭酒也算是周昶言在国子监中最不想得罪的人之一了,平日里他在这些夫子面前再张扬,也不会在对方的面前表露出来。因此这会儿见到书童说祭酒要过来,而他现在还被揪着领子,不由得有些急了,连忙推了那越从梧一把,想着起身理理自己的衣服。但没想到他这危急时刻推的力道还不小,竟然将那肥猪一样的人推得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后台的桌椅上。偏偏那后方的桌椅又是尖头的,戳得他腰部一疼,下意识往前扑来,正好撞在了起身理衣服的周昶言身上。于是。两人就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那匆匆赶来的祭酒的凝视下抱在了一起。“......”“放肆!”连文彬觉得自己头上都快被这几个孩子气冒烟了,“这可是在国子监!你们把这当什么?”平日里他看见少男少女走在一起都尚且觉得伤风败俗,有辱这地方的清静,何况这会儿看到了炸裂的两男的组合。“苏安。”他深吸了一口气,喊了那名夫子的名字,“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吗?”苏安傻眼了,他只是因为在自己的课堂上被这周昶言压制太久,心中愤愤不平,因此才难得大着胆子去请了祭酒大人过来主持公道,没想到竟然会撞上这周家二公子,跟这越家二公子...他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得知了世家密辛,马上就要被灭口的慌乱。“不,不是,是这周二公子这周迟到过多了...”但比起眼前这幅景象,连文彬就觉得迟到都没什么了。那头的两人这会儿也顾不上跟对方犟气,立马松开了对方站得远远的,那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仿佛刚才搂抱在一起的不是他们一般。这头的苏安已经彻底放飞自我,觉得大不了就是被罢官免职呗,他又不是只能在这待了,于是开始跟祭酒诉说了这些天的委屈。果然连文彬听后更加勃然大怒,抽起桌上的戒尺就想朝那两人打去。“岂有此理,你们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谈情说爱,容得你们欺负老师?”这谈情说爱四个字一出就仿佛是一道天雷一般把一旁愣着的两人劈了个焦黑。神他妈谈情说爱。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的。周昶言彻底服了,生怕这周围围过来的同窗都将这事当成是真的,真把自己在外头传出个断袖名声来,赶忙说道:“这只是个误会。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方才只是个意外。”这态度看得连文彬更加生气,怎么?难道对方是个男孩你就不用负责了?这一番推卸责任的样子,哪有大大丈夫的作风? 二皇子原本缩在暗卫身后,这会一看,不是自己要的效果就这么来了吗?心里忽然有一种丰收的喜悦。于是赶忙探出头来,向连文彬行了个礼道:“祭酒大人,学生可以作证,这两人方才确实是在公开场合打情骂俏,若是传出去,实在有辱国子监第一学府的门楣。希望祭酒大人可以公平地对待此事。”连文彬自然认识这人,是当朝的二皇子。只是对方尊敬他给他行礼,他却不能不还这礼,于是拱手道:“二皇子殿下放心,老夫一定将这几人好好教训一顿。”但连文彬冷静以后,发现这戒尺也不能用。若是这几个人回去带着伤痕去找他们府中的长辈告状,自己也讨不得好。那些个世家惯是会胡搅蛮缠的。于是干脆先下手为强,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跑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皇上原本还在发愁着如何处理越嫔,他亲哥哥越从云这会儿正在狱中待着,没几日便要问斩。其实如今这越家势弱,他趁机将她打入冷宫,倒也不是不行。但他就属于典型的既要面子又要好处的人。生怕史官在史书上写着自己因为人家族败落便破井下石,成为后世一个忘恩负义的典范。这不是他的黑锅,他可不背。正在发愁呢,就听闻这连文彬要觐见。“连文彬?他来做什么?这会儿不应该正待在书院里。”皇上虽然同他年龄相差较大,但两人也算是有共同话题了,因此私下交情不错。之所以在国子监建成后将此人请来做祭酒,便是又给他官职又给他俸禄养着,怕他那臭脾气给自己饿死。在皇上心中,他算是自己真正的老师,自然作为学生,是想着给老师好好的养老送终。平日里便交代他在书院中好好待着,也不要过多操劳,但这会儿他突然求见又是...?皇上心中有些疑惑,忙令苏顺福将连文彬请来:“愣在这里作甚,赶紧去将连先生请进来。他身子骨本身就不好,在这寒风中待一会儿,别到时候生病了。”苏顺福连忙应道,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这连先生他瞧这身子骨,可是健朗。刚才走路健步如飞,比他都快。也就是皇上这种关心则乱的性子,会觉得对方吹点冷风就能着凉。但他一个做奴才的又怎么会嫌弃主子的人情味太重了?只有这种有血有肉的主子,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日后年老无用了也还能靠着旧情让皇上养着他。于是笑眯眯地出了宫门去迎了连文彬进来。连文彬在皇上面前显得随意许多,也不摆着在国子监的架子,见面先行了个礼,便叹了口气。揣摩圣意算是在朝廷做官的一个必修项目了,只是连文彬素来不会这些,好在他同皇上有交情,于是直接开口问道。“皇上您告诉微臣,您对这越家和周家是如何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