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小酒半夜醒来想要出恭,便自已出了帐子。
然而回来的半路上,却被喝了酒的蛮族士兵,拽入了帐子里。大家都知道拉入帐子里是什么意思。帐子里有好些个士兵,运气好的话能够回来,运气不好,明日送出来的,便只有一具尸体。帐子外是飞扬的雪花,铺天盖地,寒意逼人。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今晚是蛮族的蛮神节,那些士兵都喝了酒,不管是远处的主帐,还是此刻靠近他们的士兵帐,都在庆祝完蛮神节后,陷入了沉睡。陆建安的眼看向外面。这个世界一片黑暗。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透,他们应该再等几天,那个时候,才是好时机,可是,想起那瘦弱女孩递来的青稞饼,想起那枯瘦老人送上来的草药,想起这些日子他们递来的那一碗碗热水,想起那盖在身上的衣服。那饼子太过坚硬,那草药仿佛渣滓,那热水有着泥沙,那衣服满是臭气。他闭上眼,然后又睁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四处的帐子都是静悄悄的,唯有那一处,有着女孩绝望的哭叫。陆建安在外面,捡起了放在旁边的一把破刀。不是神兵利刃,但是,砍人足够了。他掀开帐子,走了进去。里面是喝得醉醺醺的三个士兵,正在拉扯着小酒欲逞兽行,陡然间,三个人因为喝酒而感受到热腾腾的身体,莫名的贴上一股寒意。帐子被掀开,冷气扑了进来,他们的衣服已经脱了大半,本来吓了一跳,然而等到看清楚那破烂的衣服,便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滚!别打扰爷的兴致!”陆建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得到那话语中的不屑,嘲弄。就像他曾经看着那些无能为力的百姓一样。他认为他们是贱民,所以天生的便该跪伏在他的脚下,给他任劳任怨。贱民而已,难道不是吗?陆建安走了进去,为了那些曾经他看不起的人。等到陆建安走了进来,那双乌黑的眼映入那士兵的眼里,他们才意识到不对,然而喝过酒的他们脑袋还是晕晕乎乎,哪怕是张嘴大喊也迟了一会儿,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建安的那把破刀,已经割破了他的脖子。鲜血热辣辣的溅了出来。另外两个的酒陡然就醒了,立马张嘴想要呼喊,陆建安抓起桌上的两个人脱下的裤子,一把塞入他们的嘴里,然后一刀一个,快速的割破了他们的喉咙。三个人纷纷倒地。陆建安觉得自已的身上很冷,然而胸中,却又有一股热意在翻腾。皖宁走了进去,将小酒的衣服给穿好,看着惊魂未定的小酒,皖宁拥抱着她:“没事了,小酒。”小酒抖了一下,然后咬住嘴唇,死死的压住自已的哭泣声。皖宁将小酒扶回了帐篷,然后重新走了出来。漫天的飞雪里,两个人四目相对。 干脆,就今晚。干脆,今晚就带着杨大爷和小酒回家。等到天明,一切暴露,两个人这次再想躲过,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这些日子他们在这里干活,差不多已经将这里全部弄熟悉了,今晚刚好穆赫尔不在,只有少数几个士兵在巡逻。天气冷,灶台那边一直燃烧着火,有个大周奴隶正在那里看着火,如果火灭了,可能他命就没了。灶台里面温着羊奶,如果有巡逻的士兵和帐篷里面官兵需要,要随时都有。皖宁走了过去,对着那个人道:“我来帮你守。”那人看着皖宁,似乎不可置信,皖宁搓着手道:“我冷得实在睡不着,让我烤烤火吧。你在第几个帐篷,如果要换的时候我来找你。”他怕皖宁只是说着玩,如果火灭了最后遭殃的可是他,但是听到皖宁这样说,他放下心来,这么冷的天,对有些人而言,烤着火有点温暖确实比在冷冰冰的帐篷里面好。“那记得叫我呀。”那人说着。皖宁点了点头。等到那人一走,皖宁便坐在那里假装烧火,希望今晚那些巡逻的士兵依然会来喝羊奶。而等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皖宁正在放着柴火,果然有个巡逻的士兵来。皖宁看了看躲在旁边的陆建安,然后将温热的羊奶递了上去,那士兵正在拿着的时候,陆建安从后面一闪而出,手中的匕首迅速的抹了这个蛮族士兵的脖子。他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声音。士兵的尸体被拖到隐蔽处。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士兵走了来:“不是喝羊奶吗?怎么这么久?”皖宁一脸诧异的用蛮族的话道:“大人,没有人来呀,你看羊奶都还热滚滚的没少。”那人也走过来打量,陆建安再次如法炮制,然后悄无声息的结果了这个士兵的性命。不要惊动大部队,他们才有机会。杀了两个士兵以后,皖宁急忙跑到那巡逻的士兵们面前:“大人,有大人晕倒了。”其中一个人面露疑惑,然而还是跟着皖宁去查看。一个士兵的身体被放在灶台旁边,只露出下半身,那人走过去,靠近了,突然皱了皱眉。他闻到了血腥味。就在他眼睛睁大,张口想要呼喊的时候,陆建安已经从旁边闪了过来,再次抹了他的脖子。皖宁端着羊奶,去送给仅剩的一个巡逻兵:“大人,是那边那个大人让小的来送给你的。”那人朝着那灶台一看,远远的,只看到一个士兵坐着背对着他的背影,他呵呵一笑,然后接了过来。如果这个时候有迷药,那会好很多,可惜呀。皖宁端着空碗离开,而那边,换了巡逻士兵的陆建安,走了过来。天黑了,陆建安低头走来,那士兵没有发现,走得近了,刚想说什么,陆建安已经快速的上前,捂住他的脖子,让他没了声音。两个人将几个巡逻士兵的抬到柴火处掩盖着,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黑夜无声。今夜,就算走,也要给穆赫尔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