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顿时愣住。
这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卢青哭得撕心裂肺,梨花带雨,结结实实地把苏意给吓着了。
“这这这……你别哭啊!这是怎么了?”
卢青抹着眼泪说道:“卫妙岚……卫妙岚她要嫁给太子殿下做侧妃了……哇——”
说罢,哭得更厉害了。
苏意愣住了。
这几天前的中秋宴上,卫妙岚不是才许了萧泽那个蠢货么?
怎么一转头,又要嫁给太子了?
这风向转变得太快,苏意着实没有料到。
“我不要她进门啊!她进门我就不能再做那些我的工具,我最受不了那些娇小姐矫揉造作的样子……我更受不了宅斗啊!”
苏意听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终于理清了重点。
卫家这几天一直在为卫妙岚的婚事发愁,据说,赐婚当天回去,卫妙岚哭得差点儿厥过去,甚至上吊以死相逼。
萧泽的母妃容妃,当年不过是一个民间的浣纱女,只是因为跟昭和太后长得有几分相似,才得了宠有了儿子。
因此,在那些小门小户眼中的三皇子萧泽,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眼中,也不过是废物点心一个。
卢青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花环,恶狠狠道:“卫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炮灰皇子,却又不敢再提卫妙岚与二皇子的婚事!”
“可卫衍那老东西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居然直接谏言,说卫妙岚喜欢的是太子!甘愿给太子做小!”
苏意嘴角抽搐,倒是也能理解卫衍的脑回路。
除了萧浚和萧泽,剩下的皇子中,五六皇子年纪还小,四皇子早就已经看破红尘出了家。
太子对外称病,将来少不了夺位之争,因此,不少老臣已经开始暗戳戳地站队了。
卫衍不愿意把最疼爱的女儿联姻给一个炮灰皇子,因此才想出这么个昏招。
苏意皱着眉,她对卢青十分有好感,这会儿倒是也乐意安慰她。
“太子那边……怎么说?”
提起太子,卢青的眼神有些黯淡:“不知道。”
苏意有些惊讶:“啊?不是吧?”
上次见到卢青和太子,苏意下意识觉得,这俩人十分般配。
似乎看出了苏意的好奇,卢青别扭道:“我与太子……家族联姻,能玩儿到一块去,纯属意外!”
“两年前,太子中毒生了一场大病,人都差点没了,我嫁给他,根本就是去冲喜的!这么多年我俩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苏意恍然,原来如此!
不过……
她看了眼卢青,好笑道:“你今天找我来,不单单是来诉苦的吧?”
卢青脸微微一红。
“我爹说,你是个有主意的,说不准会有办法!于是我就来找你咯!”
听着这样坦率的发言,苏意也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我厚着脸皮来求你是不太对,但只要你能帮帮我,我卢家日后便欠你一个人情了!”
苏意微微皱眉,“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死局……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殿试结束之后,大概十月份左右。”
“那还有时间,你先别急!说定过一段时间后,事情就会有转机。”
苏意安抚着卢青,“不过……我还是有一句八卦想问,你喜欢太子么?”
卢青愣住,好一会儿,不确定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我俩一直很合拍,相比起夫妻,更像是最好的战友。”
“那就趁这两个月,认清楚自己的心,也认清楚太子殿下的心。”
苏意认真扶着卢青的肩膀:“届时……你想通了,是想和离,还是想继续婚姻,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卢青被这认真的眼神看得一阵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讷讷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话。”
苏意巧笑嫣然:“现在不就有了?”
送别了卢青,苏意也是叹了一口气。
皇室如今的局面,可谓真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将裴斯年两位弟子的案子给结了。
她本以为结这个案子会是一件顺利的事情,结果当天下午,皇宫里传来消息,婉莹召见了经手过这个案子的所有人。
蓝千汐,苏意,君天佑,以及蓝千烨四人,一个不落地跪在御书房里。
婉莹坐在台上,翻看着手中的卷宗,面色有些纠结:“确定事情都查清楚了?”
君天佑面无表情拱手道:“千真万确!”
婉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拿起朱批,在那份已经几乎确定了的死罪名单上,勾画了一笔。
“明日早朝,这所谓的上报名单……按照本宫批划的来。”
四人齐齐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婉莹。
“曹家可以舍弃,还有其他几个官阶低的,不过这林家……还是算了!”
那一张纸上,划掉了太仆寺卿林正邦的名字。
被四个人这样盯着,婉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咳了一声,低声道:“二皇子……一向做的不错,这孩子懂事,知道联姻的利害,那天虽然主动推了卫妙岚的婚事,但心中一定不好受,朕若是再次下了他面子,动了林家……终归是不好的!”
苏意内心暗自冷笑,终于明白了过来。
不管林家有多捞,但毕竟还是二皇子的母家。
因此,二皇子不管怎么蹦跶,婉莹都想着要饶他一命。
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一片静默之下,君天佑手指捏得发白,猛地行礼道:“娘娘!先前陈恪云一事……已经极大程度影响了殿试,若是此时再公布,难免又出波澜!”
“不如暂且将此事压下去,只等殿试举行之后,再行处理!”
婉莹挑眉,倒是觉得君天佑说得也有积分道理。
“那就到时再公布!”
四人默不作声地从御书房出来,面面相觑,彼此都脸色沉凝。
“虽说我们也不满这样处理,但君督主刚才的举动,也只是拖延罢了!”
蓝千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业以来,憋屈的案子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跟苏意和君天佑在一块呆久了,似乎也染上了一点刚正不阿的习气,此时也是憋屈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