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这时,一声怒吼打断了苏意的思考。
丰润的文少君从旁边的大石后钻出,宝珠就跟在她身旁。
她的两条细眉倒竖,怒声道:“你冒充了赵喜年,那所谓的赵喜年的文章,就是你的了?是不是!”
宝珠拧着帕子,咬唇道:“你那水平怎么可能当状元?你一定又是顶冒了赵公子!”
“我没有!”谭伯宣恼羞成怒,突然反应过来,“你们诈我!”
不知何时,成卓已经放开苏意,侍立在她身旁。
苏意负手上前道:“这叫计中计。成卓,抓了他!我要好好问问,这冒名顶替的状元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成卓也是苏意的人,谭伯宣恨恨地一咬牙,握着断了的手腕扭头就跑。
成卓一个飞身便拦住了他。
正此时,一道利箭射来,黑衣人紧跟其后,一脚踹开躲过利箭的成卓,拽起谭伯宣便逃之夭夭。
苏意盯着那支熟悉的利箭,眸光微闪。
又是星渊阁的人!
……
三菁园。
苏意、文少君与袁石兰三人坐在亭中。
适才苏意与文少君消失,袁石兰便立即让成卓派人去找,谁知成卓也消失不见了,没把她给气死!
如今听文少君说清楚前因后果,对驸马之行深恶痛绝,却也不满她们不打招呼就在他们府中搞事情。
袁石兰先瞪了一眼侍立在旁的成卓,“你都敢擅作主张,与人暗通了?”
成卓忙道:“七公主得了侯爷之令,可以随意指使属下,属下不敢违抗。幸好杨夫人提前告知真相,属下才未给侯府惹祸。但属下知错了,还请小姐治罪!”
袁石兰才懒得搭理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苏意,她面露不悦,“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冬酒会上搞小动作。说罢,想让我干什么呢?太子妃!”
苏意要是想假装被抓,引诱谭伯宣说出真话,让文少君看清其真面目,那她让文少君随便在哪儿打晕了她都行。
大费周章地搞这么大一圈,还把时机选择在了她的冬酒会上,明显就是想利用谭伯宣,让袁国侯府牵扯其中,苏意手上好有袁国侯府的把柄。
见袁石兰是个聪明人,苏意甚是满意,她立即起身拱手道:“沈夫人勿恼,苏意是有一事相求。”
苏意将与谭伯宣之间的恩怨说清楚,随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已找出书信造假之处,但还需有人能证明我说的是对的,不知沈夫人能否请袁国侯出面相助呢?”
自从听到袁国侯在朝堂上看了信,但没告知众人,苏意所说的墨香差异,袁石兰便皱起了眉头。
她沉了沉道:“此事我知道了。”
……
淑兰殿。
君天佑坐在屋中,听着绿蛇的汇报。
听绿蛇说苏意中了文少君和谭伯宣的计谋时,他便心口一紧,着急她不能使用武功。
可下一刻听到绿蛇又说,其实苏意是和文少君一起来了一套计中计,君天佑心情复杂。
他幽幽地瞥了绿蛇一眼,“汇报不是说书,下回不用说得如此跌宕起伏。”
绿蛇低低地笑着,“这不是想让殿下心疼心疼您的太子妃嘛!”
君天佑没好气地道:“后主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绿蛇想了想,“差不多已经到时辰了。”
下一刻,外面便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刘元锡的大喊声:“殿下!殿下!快、快去看看后主!”
……
黑衣人将谭伯宣丢在了都城外便消失不见了,谭伯宣的第一反应是丞相找了人帮他,也不顾骨折的右手,拢紧斗篷便跑去了丞相府。
谭伯宣被领到书房内,一见褚相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诉道:“恩师!多谢恩师救命之恩,要不然学生就要死在那个苏意的手里了!”
他这悲惨的模样将褚相吓了一大跳。
这厮不是去杀苏意了吗?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呢?
听谭伯宣将事情说了一遍后,褚相的整张脸都黑透了,他拍案怒道:“这个苏意还真是有本事!少君竟被她迷惑的,对我这个当舅舅的都开始阳奉阴违了!”
谭伯宣见他好像跑偏了,再次提醒,“恩师,苏意如今猜到我顶替了赵喜年的状元一事,这可怎么办啊?”
褚相闻言,脸色更黑了,“还不是你多嘴?事儿都没成,乱说什么?你还真是不成气候!不过此事也不难,只要这世上没有赵喜年,就没有顶替一说。此事本相会处理好的,你以后就管好自己的嘴罢!”
问题得以解决,谭伯宣忙不迭地磕头感谢。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管家着急进门道:“相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后主快不行了!”
褚相和谭伯宣俱是一震,两人急忙换了官服入宫。
皇宫外城,文武百官都闻讯等候着,心思各异。
褚相作为丞相,可径直赶往云汉殿。
彼时,太子一党的太尉和三皇子一党的郭安王已经等候在外了,三人相视,只是简单地客套了两句,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但凡后主有些不测,那就是个争分夺秒的事情。
哪个党能及早得到的消息更快一步,或许就将是这最后的胜利者!
玄朝的江山已经被一个人女人霸占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还给他们萧家人了!
褚相透过敞开的殿门往里看,明显听到了三皇子、皇贵妃还有十公主的声音,左右不见六皇子,不由得心下一沉。
后主病危,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在床前伺候呢?
他要是后主,也不会传位给这个不肖子!
褚相发现皇贵妃宫里的太监在门外,将他招来低声问道:“六殿下现在在何处?”
太监低声回话道:“听说还未回宫,良妃娘娘已经派人去找了。”
褚相闻言气结,“再多派点人去找,让他赶紧回来!”
隐含的怒意将太监吓得一个哆嗦,他连忙应着退下了。
郭安王在一旁看得清楚,故意对太尉江崇道:“你说这六皇子,平日里离经叛道也就算了。后主重病也不知道回来,当真是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