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再次嫌弃,往左一挪,和君天佑挤到了一条长凳上坐下。
云风刚要跟过去,就听见掌柜的怒吼声:“我说哪儿刮来一股邪风!原来又是你这个杀千刀的神棍啊!来人,把他给我朝死打!”
几个跑堂抄着家伙就涌了上来。
云风刚跟苏意叫救命,梅钱就潇洒地往云风身前一挡。
“慢着!他欠你们的钱,爷替他还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银两丢了过去。
掌柜的收了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带着人退了下去。
梅钱得意地一转身,胳膊往桌上一撑,就暧昧地贴近云风。
“道长,我梅钱救了你,按规矩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云风瞪眸道:“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猴子!”
“说谁猴子呢?!”
梅钱气得叉腰瞪他。
云风丝毫不怵,很是坦然地又指了指他。
恼怒的梅钱张嘴就想喊哥哥,结果想起梅福被留在京城,一想到他们兄弟俩人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分开过这么久,莫名地委屈起来。
苏意见状,连忙出声打破僵局:“梅钱,你赶紧坐回去。云风,你刚说有灵丹妙药?”
“没错!”
云风喜笑颜开地在袖中摸索了会儿,取出一颗药丸来。
药丸约莫拇指大小,金灿灿的。
“这个叫……随便你们叫什么,一颗下肚百病皆无。病丫头,你试试。”
说着,他就把药递给了杨素。
杨素瞧着眼前的怪人,游疑着不肯接。
旁观许久的君天佑忽然开口道:“吃吧。”
苏意疑惑看他。
难道君天佑认出这药丸了?
还是说,君天佑认出眼前这个神棍是谁了?
件君天佑都开口说药能吃,杨素也不再怀疑,从云风手中拿过金灿灿的药丸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苏意和梅钱都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约莫过去了半盏茶,杨素仔细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不敢置信地稍微坐直了身子。
她软声软语道:“好像是……好了很多。”
“你的脸色都好了不少。”梅钱诧异地盯着她道。
这阵子杨素得了疫病,还要奔波赶路,小脸一直是白到虚透,唇色发白。
就这么点儿功夫,她的小脸就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了。
杨素连忙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撩了下,露出小半截儿藕似的玉臂,因为染病出现的淡淡黑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惊愕呢喃道:“真的没事了!果真是神医啊!”
下一刻,杨素就起身,连连向云风行礼道谢。
开了眼的梅钱忍不住连连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时间,他们三人热闹得很。
苏意用手肘搡了下身边的君天佑,习惯性地嘴贱调侃道:“天佑,这位云风大夫看起来可比你这个神医还要神啊,你怕是遇到劲敌了。”
平时她这么调侃也没什么,但这回她夸的,是才向他挑衅过的“情敌”。
君天佑心中莫名地有些不爽快。
瞧着明显对云风刮目相看的苏意,君天佑不用猜都知道,苏意又在激动发现了个能人,之后免不了要跟云风套近乎交朋友。
云风不就有了可乘之机吗?
顿时,君天佑倍感危机地眯起了眼睛。
在镇口时,过真是小看此人了!
待杨素和梅钱缠得云风差不多了,君天佑先想要套近乎的苏意一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道长神医妙药,不知身出哪一家道观啊?”
云风嬉笑道:“淮陵南阳山上的一个野观子,道观早就荒了,不值一提。”
淮陵南阳山!
那上面不就是……
苏意敏感地看了眼君天佑,随后质疑地看向云风。
“巧了,我就是淮陵人士,我二叔公也是淮陵南阳山的道长。我记得那上面只有一个道观啊,可不是什么野观子,里面可是出过真仙人。”
她说了一大串,云风的重点却跑偏了。
云风亮着狐狸眼往她身边凑了凑道:“哦,姑娘也是淮陵的!那咱们真是有缘分啊!”
说着,他就抓起了苏意的手。
君天佑眼皮子一跳,气压骤降,冻得苏意一个激灵,轧进甩开了云风的手。
全场就数云风最没眼力见儿了,他丝毫没感受到君天佑的不善目光,直接就坐到了苏意身旁,和他俩挤在一条长凳上,却听见君天佑忽然说:“这凳子好像有问题。”
云风疑惑间,君天佑就拉着苏意站了起来。
“咚!”
一声肉响,坐在长凳一端的云风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屁股蹲。
云风哀嚎着爬起身,又听见君天佑轻飘飘地说了句:“错觉,凳子没问题。”
话音未落,君天佑又拉着苏意坐了回去,长凳的边角正好磕在了云风的额角。
云风疼得一声惨叫,眼前都开始冒星星了,懵傻的模样显得格外滑稽。
坐在对面的梅钱没良心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是杨素知恩,担心地上去搀扶云风,顾看他的伤口。
见云风接连受创,苏意暗啧吃飞醋的君天佑。
“小心眼儿。”
君天佑恍若未闻,只道:“道长没事吧?下次小心点。”
谁知,云风也没理会他,抚着额头跟苏意道委屈:“姑娘,你看贫道的脑袋是不是被撞烂了。”
“没有没有,好着呢,好着呢!”
苏意敷衍地拍了拍他额角的大包,瞧云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你还没说,你师父是谁呢?”
云风揉着额头道:“我师父是净深。”
净深?
星渊阁的东宿宿主!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苏意和君天佑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
难道这个云风就是……
“不,不是。”云风突然改口,“应该是净山。”
听到净山,苏意和君天佑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面前的神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傻了,竟开始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道:“不对,收我的是净深,那师父应该是净深。但净深他又让我拜了净山,我应该是成了净山的徒弟……”
半晌,他都没能把自己给捋明白。
其他人却都听明白了。
杨素好心帮他,“那道长的师父就应该有两位,一位是净深道长,一位是净山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