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清醒过来。
“差不多就这意思。”
苏意和君天佑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什么叫差不多?
这可差得多了!
净深是道门叛徒,是星渊阁的人,是他们的敌人。
而净山则是道门的继承人,手拿四海信物之一的青莲印鉴,是他们的盟友。
这个黑不黑白不白的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苏意看向君天佑,都差点儿想骂自己乌鸦嘴了。
“这人还真和你是同门啊!”
君天佑也不想承认,但他适才喂给杨素的丹药,确实是晋怀真人一门的秘丹,他曾经听虚白说起过。
既然身份不容置疑,那就只能弄清楚他的目的了。
药王谷外突然遇见,难免蹊跷。
君天佑沉声问道:“你不在南阳山修行,来这儿干什么?”
云风神秘一笑。
“自然是听净山师父的,来这儿等有缘人的。”
有缘人?
难道是净山料到他会来这儿,所以派个徒弟来此候他?
君天佑心下一动。
对面的云风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
“今日贫道终于等到了!”
他叫得君天佑都激动了,紧跟着就想跟他相认,云风却话锋一转,再次抓住苏意的手。
“姑娘,你就是贫道要等的有缘人!这辈子贫道就跟定你了,你说东贫道绝不往西,贫道给你暖被窝!”
君天佑闻言,瞬间就黑了脸。
净山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
苏意顿时蒙了,指了指君天佑,说道:“你师父应该是让你等他吧?”
“不是!”
云风甚是笃定地说:“师父曾给我看过你的画像,就是让我在此等你,然后跟着你。”
这搞得苏意都有点儿心虚了。
跟她有什么用?
不过,跟着她也就是跟着君天佑,差不多。
苏意自我安慰,大度一笑道:“那你就跟着吧,暖被窝就不用了。”
君天佑抿唇死死地盯着云风,抓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其中必有蹊跷!
一月之期摆在那儿,众人也不敢耽误。
简单地吃喝休息过后,苏意等人便入了深山。
药王谷的入口十分隐蔽,君天佑依靠虚空留下来的手札辩方识位,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穿过一个山洞,就是峭壁悬崖。
一道软木桥架在相聚几丈远的两崖之间,在料峭呼啸的寒风中摇摇晃晃。
君天佑伸手一指道:“对面就是药王谷的入口。”
杨素瞧了眼吊桥下的万丈深渊,软着腿后退了几步。
苏意看见,贴心地吩咐另外两人,“前路险峻,梅钱,云风,你们看好杨素。”
话落,苏意便和君天佑打头上了吊桥。
两人刚踩上年久老旧的软桥,侧方就忽地卷起一股疾风!
首当其冲的苏意瞬间就被卷飞来出去!
“意儿!”
君天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还未坚持一下,也跟着翻桥坠下来万丈深渊。
未上桥的几人顿时震惊不已。
……
“苏意!”
随着一道催促声,苏意一个激灵醒来过来,却被清晨的太阳刺了眼,她下意识地用手遮挡。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等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后,她脑袋一空。
她竟身着一袭金甲站在光德殿外的高阶之下,仪仗与文武百官分站左右。
这熟悉的场面,是在为她的凯旋归来接风无疑了。
刹那间,陌生的记忆涌来。
受皇帝之命,她外出征伐苗疆三年,大败苗疆,今日归来受赏。
陌生记忆里的皇帝一闪而过,却让苏意惊愕不已。
她忙不迭地抬头看向高阶之上,果真看到了身着一袭皇帝朝服的君天佑,对方正眯着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君天佑已经当上皇帝了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苏意恍惚间,适才催醒她的太尉江崇再次提醒道:“苏意,陛下封你为定山王,统领三军,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闻听,苏意迷糊的眼睛倏然发亮。
统领三军的定山王,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咯!
蓝家族坟都得冒青烟了!
光宗耀祖的喜悦让苏意将其他事情都抛诸脑后,赶紧上前领旨谢恩,嘴角都能咧到后脑勺去了。
高阶之上,君天佑宠溺地弯了弯眉眼。
一走完仪程,他就迫不及待地喊了退朝,朝苏意勾了勾手。
“意儿,随朕来御书房。”
刚想撒腿儿跑的苏意顿时愣住,眉头轻皱。
她还急着回蓝府烧香祭祖,让蓝家老祖宗也高兴高兴呢!
上面的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心思,也不悦地微微皱眉。
苏意心虚地咧嘴一笑,领命跟上。
做臣子的,还是要先紧着皇帝,但祭祖的事儿也让她心急得很。
一进御书房,她就抱拳问道:“陛下叫臣,是有什么重要之事么?”
闻听,君天佑忽地古怪看她,广袖一拂便伸手揽住她的袅娜细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扣,清隽的面容便与她相距咫尺。
苏意吓得屏息,余光扫见御书房里还有别人,赶忙推拒道:“陛下,还有外人在呢……”
话音未落,宫人竟全都退了下去,顺道关上了大门。
苏意顿时就傻眼了。
“陛下,你我君臣,这传出去会遭人非议的!”
“非议什么?”
君天佑轻笑间又凑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就落在她脸上,烫红了苏意的脸。
苏意急了。
“别人会说臣迷惑君上的。”
“他们巴不得你迷惑朕呢。”君天佑啧声道:“群臣一直劝朕将你这个一国之母召回来,让你给朕生个太子,这三年急得都快要撞墙了。”
一国之母?
苏意惊愣半晌,脑子里才冒出相关的记忆。
对哦,她早就嫁给了君天佑!
君天佑当上皇帝之后,她这个太子妃也就顺势成为了皇后。
发觉她的神色不对,君天佑略一沉眸,揽住她腰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意儿,你不会征战三年就忘了朕这个夫君罢?在光德殿外,朕就见你脸色不对,你刚刚还在跟朕论君臣?”
凝望着面前不断控诉自己的男人,苏意神情微转,不经意间就鼻酸到眼前起雾。
和君天佑相识相知等事不知何时已经淡入了经年旧忆当中,许多往事都变得模糊起来。
有些事情却又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