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环顾一周,哪里还能看到文太师的身影。
最后在大殿的西南角,苏意见到被护在东厂人身后的文太师,当即眸子便暗了下来。
今天之事究竟是巧合还是本就是个圈套?
东厂之人早就被她给派出去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呢?
见状,君天佑的眸子也是一暗。
“江南监事,你私吞公款,糊弄行事,导致江南一带大水泛滥,疟疾横生,民不聊生,还不快认罪!”苏意长身玉立,站在大殿之上,厉声质问道。
“皇后娘娘明鉴啊!我是受奸人指使!早在春天之时,文太师便借着赏春由头来到江南,告诉我与太守,修筑河堤根本用不了这些银子,倒不如与他合作,他负责运输原料,我们负责监管,待事成就在皇上的面前提拔我们二人!让我们全家都可以来到京城生活!”李卿耀衣着虽破破烂烂,但好在头脑清晰,将事情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殿内的群臣皆是一片唏嘘。
只有苏意拧着眉头,大喊问道:“一派胡言!你说此事是文太师手笔,你可有什么证据?!死到临头竟然还想污蔑朝廷命官!”
证据啊!你给老娘把证据说出来,这样才能救你们!
“对,证据!”江南太守江怀见状,一把扑了上来,跪倒在地,“皇上拨下来的银两,全都被文太师拿走了!有一天晚上我想与他商量一些事情,却听到文太师已经把银子全部运回了京城!十万两官银,他一定还没花完!皇上,您去查!一定可以查到的!”
突然,只见一只银箭自门外飞来,就连苏意都未曾反应过来,便直直地穿透了江怀的胸膛。
顷刻之间,江怀就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东厂的箭?
怎么会这样?!
“来人!将这满口胡言之人送进大牢!”苏意说道,眼神冷冷地扫过得意洋洋的文太师,闭上了眼。
“还不赶紧把这腌臜东西给本宫拉下去,放在这里是要膈应皇上吗?”
现在把李卿耀保护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东厂也不安全。
一出闹剧过后,文太师主动来到君天佑面前,跪在地上道:“今日之事臣愿意接受皇上调查。让皇上龙体受惊,请皇上责罚。”
“朕知道文太师绝无二心,回府吧。”君天佑大手一挥,便离开了。
苏意跟随到一半,却悄悄溜走了,直接从大殿左侧走了出去。
自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怀既然说出银子被文太师暗自运走,便一定还藏在京城内。
只是这件事情从头至尾自己都不知晓,说明文家早就在提防她苏意和大哥了。
文家要背叛君天佑。
不行!
她得替君天佑除掉他们才行!
大牢内,苏意只一个眼神,看守的护卫便乖乖打开了牢门。
再见到李卿耀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湿透了。
见到她的身影,尚在清醒之际的李卿耀狠狠地朝着苏意淬了口唾沫,“妖后!我李卿耀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本宫问话,你们在这里作甚?”看着身边两个狱卒如同左右护法一般,苏意就觉得心中烦躁。
闻言,二人面露难色,却又不得不退,只好悻悻地关上了牢门。
“李监事,文太师虽与我蓝家交好,但这件事情文太师可从未告诉过本宫。”
看着苏意步步逼近,李卿耀早就听说过当朝皇后手段狠辣,最擅折磨人,饶是知道自己将死,却仍心有不甘。
“你若是说出这银子在哪儿,本宫找到了,便救你一命,如何?或者,等你尝遍了这128套刑具,再开口,也不晚。”
苏意的话就像是大海中海妖的歌声一般,蛊惑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只要你说出有用的线索,我不会杀了你,但你要是敢糊弄本宫,我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说!”
不错不错,是个识相之人。
“今年开春之际,皇上突然下令命江怀与我负责江南水患,半月有余,文太师便下了江南。接下来的事情,娘娘也知道了,但文太师做事向来谨慎,我们两个也仅听到那批银子走的水路,至于现在在京城何处,我二人皆不知。”
这件事情还是那君天佑命他们二人负责的?
苏意挑眉看着李卿耀,心底却是对君天佑的做法越来越不解。
难道帝王心真的难以猜测吗?
她怎么觉得自从君天佑当上皇帝后,他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是,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诉娘娘了,娘娘您会信守承诺的吧?”
闻言,苏意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一张脸猛然凑到男人面前,阴恻恻地开口:“李监事觉得呢?”
“啊!”一声惨叫过后,牢房内再无动静。
片刻后,京城大牢走水,大火扑灭之时,只余一具烧焦的辨别不出样貌的尸首。
文国公府。
“太师,大牢走水,李卿耀没了。”
听到身边心腹打探到的消息,文太师嘴角扯出了满意的笑,“君天佑啊君天佑,我看你现在还要拿什么跟我斗!”
有人欢喜有人忧,一觉睡醒的君天佑听说重要证人没了的时候,险些将水一口喷出,又在得知李卿耀最后见到的人是苏意时,整张脸直接垮了下来。
意儿,你为什么要卷入朝堂争斗中来。
安安心心做你的皇后不好吗?
他本想护她一世无忧,让她做个无忧无虑的皇后,至于朝堂内的这些肮脏东西,就由他来亲手处理。
没想到……
哎!
“来人,把皇后给朕请过来!这件事情若真是皇后的手笔,朕绝不轻饶!”
很快,苏意便来了殿内,恭敬道:“臣妾见过陛下。”
“李监事死在大牢的事情,是不是皇后的手笔?”
兴致不错的苏意正想着如何把套出来的情报告诉眼前人时,却突然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
“皇后真的是下得一盘好棋啊!”男人垂着头拧眉看着自己手中的杯盏,手中力道不自觉地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