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垅眼疾手快地将其扶住。
稳住心神后,靖安侯匆匆一指道:“落侍卫还在车上,已经昏迷三天了,这里的大夫都说治不好这毒。”
“我来!”韩垅闻言,二话不说就钻进了马车里查看完落十九的伤口后,才抬头看着苏意叹了一口气,“中的是和你当初一样的毒。”
靖安侯身影又是一愣,早在落十九中毒寻医无果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应该不是玄朝的刺客。
但是现在马上就到江南境内了,北疆的人竟然追击到了这里!
韩垅从药箱里拿出草药,将其碾碎后敷在了落十九的伤口处,紧接着掰开他的嘴,将一枚黑色的药丸放了进去。
就在药丸快要入口的时候,他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了。
“怎么了?”韩垅一头雾水的看向面色凝重的苏意,只听她轻轻地道了一声无事,便放开了手。
两队人马汇合后,几乎是片刻的功夫也没有耽搁,就直奔江南而去。
县丞府。
结束了分粥后,君天佑没有多做停留,换了身衣服接着就去了大牢。
狱卒见来者是皇上后,无一人阻拦。
来到敛尸房,他发现那仵作已经将尸体验得差不多了。
“皇上!”身后不知不觉出现了一人,仵作转身时差点儿没将手中的刀扔出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才想起自己压根儿没有行礼!接着,两腿一软就要朝着地上磕去。
“起身说,验尸查到了什么?”
“回皇上,这人胃里也没有中毒的反应。小人当仵作这些年,还没见到能凭空挥发的毒药,可他身上却没有致命的伤口,这一点也说不过去。”
听着仵作一板一眼地向自己叙述验尸的结果,君天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富商死亡时脸上诡异的表情。
思肘片刻,只见他薄唇微启,徐徐吐出几个字:“要是,是兴奋过度死的呢?”
此话甫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仵作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嗫嚅着,“回皇上,小人这些年在玄朝境内并未发现过有这种毒药。”
“嗯,朕知道了,先不要将尸体焚化。”留下肿么一句话,君天佑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牢房。
当日还没有来得及让韩垅看一看这药物。他便与苏意离开了,也不知道派出去的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县丞府中。
“查得怎么样了?”君天佑端坐在书房中,手中还在翻阅着医书,半个身子都隐匿在光中,眉眼低垂问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回皇上,那富商原名林墨,原本是在西南一带做的烟花之地的生意,但是自去年来到江南后,便没有再离开,在此处买了好几处宅子供平日居住,却不见做什么生意。”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君天佑面前,缓缓说道。
闻言,君天佑翻书的动作一滞,又是西南。
西南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的事情?
半晌,他将一小包扔在了那人面前,“去查查这东西的来历。”
“是!”黑衣人迅速捡起东西,揣进怀中,几乎是在瞬间就消失在了书房内。
一轮玄月挂在树梢上,黑夜中一人一马踏出城门,伴随着阵阵马蹄声消失在远处。
……
“落十九醒了!”
一声惊呼让马背上的苏意瞬间清醒过来,身旁的靖安侯见状,也是身影一震。
两人对视一眼后纷纷翻身下马,示意停下,朝着身后的马车上跑去。
“落侍卫?”靖安侯看着好不容易转醒的落十九,仿佛这是个瓷娃娃,自己一碰就会碎,掉,只坐在一侧轻声开口问道。
环顾一周,落十九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捂着胸口艰难地坐起后,他惨白着一张脸看着苏意和靖安侯,唇角微张,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的话,“刺杀我的人,是魏青。”
这一句话如同爆炸一般从苏意的脑海中炸开,她额角霎时一跳,眸色一沉的看着几人,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看清楚了吗?”
“嗯。”落十九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被伏击的那天晚上,争斗之中,我将那人的面纱扯了下来,那张脸的确是魏青的,我不会看错的。”
魏青,又是你!
苏意只觉得浑身冰凉却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杀了我翊坤宫的人,现在连落十九都不放过,我迟早要将你凌迟!
“文媚儿是在北疆被杀的,但是后来如何,尸体有没有找到,我们都不知道,或许是魏青救走的,又或许是他根本就没离开过玄朝,一直潜伏在这儿。若是之前我还不确定,那现在基本上可以下结论了,京城的死尸,除了娜塔莎,其他人应该都是被魏青暗中灭口的。”苏意压低声音说道。
“还记得大理寺摆放的尸体吗?”苏意看着众人问道。
见到几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她才接着说了下去,“前面死去的人,身份大多低微,街上的乞丐,酒楼中的小二,而且死相都是无头,且死去多时才被官府发现,但那个时候没人当回事。毕竟这些人的身份都查不到,直到尸体越来越多,才移送到了大理寺。”
“嗯,当时我们前往大理寺的时候,敛尸房已有将近百余具尸体了。”落十九点点头,不置可否。
“就在那个时候,娜塔莎死了,不管是被人杀的方式,还是她的身份都和那些人不同,只是当时我们没有想到,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魏青杀了京城内所有的线人,至于娜塔莎应该是泄露了不该泄露的东西,才会被灭口的。”
“原来是这样啊!”几人听到后,恍然大悟般的点头。
“这不是一拨人,北疆与西南的人,目的不一样。”苏意心中的情绪远远比现在复杂千倍万倍。
这样的话,玄朝可谓是腹背受敌。
镇守北疆的镇北侯迟迟未来消息,她心中咯噔一声。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复杂了,我们得赶紧通知皇上。”落十九说着,一时心急扯动伤口,疼得嘶一声,直到被苏意不动声色地按了下去。